SEC與宋家,既是一家之主又是企業主人的老宋,第一次感到如此的孤獨。這孤獨深入骨髓,比外麵初冬的寒風冷多了。
“春美。”他低聲說:“我沒有辦法,我也是被推倒這一步的。”他的聲音軟下來了,軟得像是沒了力氣:“商場如何,你也清楚。我早就不是一個人了,我要背負的,太多了……”
宋陽和詩遙策劃了幾天,關於勸說老宋自首這件事,他們必須製定一個容易讓他接受的說法。
“這不是勸他去度假,那是坐牢……”宋陽很明白,這件事很難。
詩遙這幾天一直在頭腦裏轉著很多複雜的事情,她在想宋毅。“陽,我想了幾天了。你知道現在宋毅的情況嗎?”
詩遙忽然想起他來,一定是有原因的,宋陽想了想,說:“他還真是幾天都沒見到人了。沒有來上班,不知道去哪兒了。之前也有過……”
“你爸爸在圈子裏人脈很廣,他被告發的事情他很有可能有路子知道。然後,在檢查機關找上他之前作出行動。”詩遙想起了那個晚上,在宋毅別墅裏,當時宋毅說的那番話:“他第一個會想到的替罪羊,我怕是宋毅……”
“他能幹的出來這樣的事。”宋陽也這麼想。
“宋毅是不會乖乖地被爸爸擺布的。”詩遙說:“我怕他會把這一切再轉嫁到你的頭上……總之,當務之急是讓爸爸去自首。隻有他自己承認了,你和宋毅才能安全。”
事到如今,詩遙心裏竟多少擔心著宋毅。她自己也是剛剛反映過來,宋毅,不知是為什麼,這個人讓她恨不起來。
“宋毅會變成今天的樣子,跟他怎麼長大的太有關係了。”詩遙情不自禁地說道。
“我跟他都是。”宋陽很認同這一點:“我們都是老爸的犧牲品。難說,也許我爸也是別的東西的犧牲品吧。”
宋陽說到這裏,很溫柔地撫摸著詩遙隆起的小腹:“我不會讓我們經曆的事情再讓他經曆。就算沒有財富和地位也沒關係,那些東西都是虛的。宋家的孩子都不幸,但是他,我一定要讓他幸福。”
詩遙按住了他的手:“你現在和我在一起了,我也要讓你幸福。”
他望著她,詩遙身上有種母性的光彩,讓她看起來比從前更美了。
“啊……”詩遙忽然輕叫了一聲。
宋陽擔心地問道:“怎麼了?”
“他動了……陽你摸到了嗎?他剛才動了!”詩遙興奮地說著。
宋陽把頭靠在她的肚子上:“幹嘛呢小寶貝?你是不是也想說話啊?”
這個小家夥在不知不覺之間都會動了,詩遙還要繼續守護他。同時,她也祈求,一定不要讓宋陽有事。這兩個人都是她最重要的人,她想守護他們一輩子。
住在鄭小玥家的宋毅,身穿著她給他準備的運動衣。不再西裝革履的宋毅,看起來就是一個充滿少年感的男孩子。
鄭小玥看他換好衣服坐在地毯上的樣子,開心地說:“你真可愛。”
可愛,還是第一次有人用這個詞形容他。宋毅卻沒有笑容,他托著下巴細長的眼睛裏都是冷漠:“這衣服……你本來是給誰準備的?”
他關注的點原來在這裏。
“怎麼這麼大醋味兒啊,少爺。”她還賣著關子。
“少跟我打岔。”他不吃這一套,還頗有種你不說今天就過不去的架勢。
“你,管不著吧?”鄭小玥說:“你是我什麼人啊?”說完,她故意轉過身去。
“是以前給他買的嗎?”宋毅的這話並沒有那麼冷了,而是多少帶著一點無奈。
“誰?”
“宗風。”看衣服的標簽,這件衣服是幾年前的了,一直在衣櫃裏放著,帶著重重的樟腦丸的味道。宋毅見她沒說話,便把這件外套脫下來了,脫下外套的他隻剩下了一件短袖T恤。
雖然已經開始供暖了,但暖氣並沒有那麼暖和。鄭小玥道:“凍死你……有本事你把T恤也脫了?”
他哪裏怕她這話,二話不說就把短袖T恤脫了。“還接著脫嗎?”
鄭小玥趕緊拿起薄毯子給他披上:“這麼冷,著涼了可怎麼辦……”她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被他的手臂緊緊環住了。
“我看你還不清楚誰是你男人吧?”他的聲音帶著邪氣,讓她瞬間就被迷住了。
鄭小玥之前交往過的男人,無一不是嗬護她的。而宋毅,跟他們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