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總結會結束之後,詩遙每天都過得很忐忑。王凱之前放過話,華源工程公司那件事不算完,他要把這事彙報給陳經理。
一定要洗清自己這個冤案,詩遙每天都在思考見了陳經理自己要怎麼說這事。
“小遙,回來了。”女兒到家了,母親正好端著剛出鍋的飯菜從廚房出來。“洗手去,這就吃飯。你爸今天收車晚,咱倆先吃。”
“爸怎麼今天又晚回來啊?”詩遙把背包掛在門後麵,說道:“一把年紀了,心髒也不好,我也工作了,可別讓他再這麼玩兒命了。”
詩遙的家住在老城區一棟簡易的單元樓裏,樓有些年頭了,是母親單位的福利分房。父母總說,還好趕上了福利分房的末班車,現在這地段,這樣一個小小的一居室都要賣到200萬了。
為了給女兒一間單獨的房間,當年父親老徐絞盡腦汁設計,才最終把陽台收拾出來當做詩遙的小屋。老徐總說委屈了她,詩遙卻說:“我最喜歡我的小屋了。”
父母不能給她一個富裕的成長環境,卻把他們能給的最好的都給了詩遙。母親的臉上已爬滿了皺紋,說話也越來越囉嗦了,每天都會問:“今天上班怎麼樣啊?和同事們有好玩兒的事嗎?”
“好,我們都好著呢。”詩遙微笑著對母親說。上班那些不順心的事,她不想讓爸媽知道。他們若是知道自己被人挖坑,被冤枉,那該多擔心啊。
這幾天,詩遙和宋陽之間的氣氛和以前稍有些不同了。從前,兩人上一天班就聊一天,什麼都聊。可現在,他們的辦公室裏卻安靜了不少。麵對宋陽,詩遙的心有些複雜。
範羽這個人不簡單,準確地說,是危險。22歲,如此陰險,讓人不寒而栗。拋開詩遙對宋陽的感情,拋開喜歡他這個她已經默認了的事實,詩遙好想告訴宋陽範羽這個人的真麵目。無論如何,她不能眼看著宋陽把對愛情的希望寄托在這樣一個人的身上。然而,這話她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詩遙看出來了,範羽情商頗高,身邊的人對她的印象都非常好。自己即便說了,宋陽會相信嗎……
“鈴——”一陣電話鈴聲打斷了詩遙的思路。
她接起辦工座機:“喂,您好,工程處。”
“小徐,到我這兒來一下。”
是王凱,這是要找她去見陳經理嗎?詩遙想著,站起了身,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早晚都要有這麼一天。
“幹嘛去?”對麵的宋陽問。
“找一哥。”詩遙道,已經是下午了,這還是他們倆今天說的第一句話。
“別怵他,他要是找你麻煩回來跟我商量。”
詩遙沒回應他,這件事她不想跟他商量。
王凱的辦公室裏,詩遙從容地坐在他辦公桌對麵的沙發上。她望著自己對麵的王凱,他正在跟機關規劃部副經理打著電話。素日裏對大家板著臉,像個監工似的王凱,此時卻仿佛現了原型一般。他跟對方開著玩笑說著事,有時還嬉皮笑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