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聽完雷暴的電話,公子白的家裏又來了一群鬼客人。一見這些鬼臉,公子白立刻回身喊正在蒙頭大睡的嘯月。“嘯月大哥,你發動的群眾力量又來了,快點兒出來!”
“知道了!”嘯月答應了一聲,先把臥室的門推開了條縫向外看了看,看清來鬼中沒有女性後,穿了短褲赤著上身從臥室裏跳了出來。
“嘯月老大,鬼類的審美觀點和人、妖的有所不同,所以你這一身肌肉是不受歡迎的!”李寵在嘯月到達客廳前,給了他當頭一棒。
嘯月根本沒拿李寵的打擊當回事,客氣地讓客廳裏的鬼坐下,然後笑嗬嗬地說:“大家不要管小李說的話,我這個人不是暴露狂,更不是小白那樣的自戀狂,穿這些出來隻是為了節省時間。”
“你說得很對,現在辦事都是講效率的,你這樣的表現我們很滿意。不過,大家都認為你的一身肌肉不太符合鬼類的觀賞習慣,如果把肉都剔下去,你的一身骨骼絕對是非常有價值的藝術品!”一位眼光獨到的獨眼鬼對嘯月的扮相發表了意見。
聽了獨眼鬼的話,看著其他鬼異樣的眼神,嘯月立刻把沙發罩扯下來裹住了自己的身體,然後很嚴肅地對獨眼鬼說:“這位大哥,你的眼光實在太歹毒了!咱們還是說正經事吧,目前我對轉職成為骷髏戰士還沒興趣!”
李寵的鬼友給嘯月帶來了好消息,在全城自由鬼魂的努力下,終於發現了在昨晚作案的兩個劫匪。其中一個是個開出租車的司機,另一個則是高壯的大漢,有三個鬼親眼目睹了高壯大漢扛著汽車三分鍾從城裏跑到城西火葬場。群鬼七嘴八舌地講完了情況,接受了嘯月表示的謝意和公子白的指令後逐一散去,嘯月才敢拿下裹在身上的沙發罩,並且在以後會見鬼魂時身上總保持著三層以上的衣物。
“群眾的力量是無窮無盡的,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沒有他們這麼毒的眼光想找到這兩個混蛋還真困難!以後,我們一定要多走群眾路線!”嘯月嘴上稱讚群眾,臉上卻是一副洋洋自得的表情,不用問就知道他是在為自己想到發動鬼魂的計謀成功而沾沾自喜。
“行了!你別臭美了!趕快睡覺,晚上還要辦事呢!”公子白把嘯月踢到臥室裏,然後開始收拾被嘯月弄亂的沙發。
“當然要睡覺,晚上你肯定把苦活都交給我,我不睡覺哪有精神?中午我要吃紅燒肘子,作好了叫醒我!”嘯月伸著頭在臥室門口又發牢騷又提要求,結果被一連串的沙發靠墊轟到了床上。
第14章 第09節 巧計安排
當天晚上,公子白、李寵、嘯月一起出了家門卻分向兩個方向而去了。公子白和李寵一路,他們的目標是那個開車殺人的王來福;嘯月的目標則是在他手上被劫走已經變成改造人的胡旺財。他們的戰略意圖很簡單,就是想讓這兩位來一個超級大對決。
公子白和李寵在三個鬼魂的帶領下時而穿街過巷、時而翻牆越脊,東跑西顛地轉了大半個城市,終於在一間KTV的門口找到了王來福和他的出租車。此刻,王來福正在琢磨今晚是否要繼續他的殺人計劃,而公子白則大搖大擺地出現在馬路的對麵。
“老大,這廝開的車子很舊,但車號很酷!不信你自己看。”李寵對公子白說。
“真的嗎?是什麼吉祥號碼,讓我來鑒定一下!”公子白剛看過手表,約定的時間還沒到,所以按著李寵的話研究起王來福的車牌號碼來。看了王來福的車牌號碼後,公子白馬上同意了李寵的觀點,這廝的車牌號碼是遼*51341,除去前麵的兩位整個就是“我要殺死你”的諧音!
“這廝不但車牌號夠酷,他的車上還附了不少怨氣,我坐他的車搞不好要感冒的!”公子白放走了領路的鬼魂對著滿是怨氣的出租車發起愁來。
李寵看著出租車外濃濃的怨氣也有點不大情願。“這家夥一定是用特別殘忍的手段殺人的,車上的怨氣收集起來都可以用來做速凍鬼魂了。難怪我的鬼友會這麼快發現他!”
公子白和李寵對著王來福的車子指指點點,那邊王來福的出租車已經按著順序排到了KTV的門口等著拉客了。王來福一邊等候,一邊盤算著還要搶劫幾個陪唱女才可以買一輛新車。他嚐過蹲監獄的味道,不想再進去了,上次作案後更是突然覺得心神不安,所以決定有了新車後就安定地過日子,但在這之前他是不會停止的。不到五分鍾,KTV的門口就出現了兩三個下班陪唱小姐,王來福眼前一亮,拋開剛剛興起的善念開始在腦中預謀新的一次獵殺。王來福的眼睛隻亮了不到一秒鍾,就立刻發黑了。這可不是因為某種疾病讓王來福的眼前發黑,而是趕在陪唱小姐過來坐車之前,一個穿著黑大衣的小矮個突然出現在車窗前把他的視線擋得嚴嚴實實,並且揮手示意他打開車門,看樣子是要坐他的車。
王來福愣了三秒鍾才反應過來,十分不情願地拉開車門,他的獵物不是男人,這個出現的男人擾亂了他的計劃。坐進車門的公子白看著王來福失望的眼神心中大爽,剛想用語言給他來點更強烈的刺激,突然一個激靈打了兩個響亮的噴嚏。車裏車外的怨氣實在太重,公子白這種通靈的人對此特別敏感,若不是看見有陪唱女即將上車,公子白可不會這麼貿然地上車的。
“今天的天氣實在是太冷了,麻煩你把暖風開得大些。”公子白為自己的找了個借口,一手用麵巾紙擦著根本沒淌出來的鼻涕,另一隻手暗中掐了個印訣把車裏車外的怨氣都收了起來。
王來福恨不得公子白立刻下車,故意沒好氣地回答道:“暖風已經壞了,你嫌冷就坐後麵的車吧。”
“你這個司機是什麼態度?明明開著暖風偏說暖風壞了,信不信我打電話投訴你?”公子白今次扮演的是一個有兩個糟錢兒蠻不講理的土財主,目的是以惡治惡,好好耍一耍王來福。不等王來福反駁,公子白接著噴口水:“你看什麼看?快點兒開車,我有急事!”
公子白一副惡人嘴臉到讓王來福不敢多言,以他開車的經驗碰到這種人是沒有道理可講的,而且現在正是警察查案的風口浪尖,如果因為一點兒小的糾紛惹來了警察的注意,進而把他犯下的案子都牽扯出來就大為不妙了。小不忍則亂大謀,王來福雖然沒什麼大謀,卻身負大惡,為了保護自己,他硬生生地咽了這口氣發動了汽車。
車子開出了一段路,氣稍微順了一點兒的王來福才發現自己少了一道程序:“請問,你要去哪裏?”
王來福的問題倒把公子白問住了,約定的時間還沒到,嘯月那邊進展得如何也不清楚,所以他現在是沒有目的的。“去哪裏?去北陵公園好了!”既然司機問起就要回答,不然戲就不好往下唱了,公子白隨口說了一個比較遠的地方。
嘯月的命比公子白苦,因為感覺到胡旺財身上不同尋常的氣息,跟蹤和監視他的鬼魂都不敢離得太近,所以在人海之中找到他要比公子白找王來福困難得多。在二十幾個鬼魂與嘯月超卓的視力和嗅覺配合之下,費了大半夜的工夫才在一家桑拿浴的門口找到了他。
如今的胡旺財再不是打工時破衣爛衫的打扮,也不是被嘯月捉到時的狼狽相,梳理的整齊的頭發和檔次中上的外套讓他有了城市人口的氣象。胡旺財的記憶已經被修改了,他對被嘯月抓住以後的事情毫無印象,仍然覺得自己是一個逍遙法外的靠搶劫出租車為生的劫匪。胡旺財要是知道他在按照一貫的方法搶劫殺人後,會在極短的時間內變成大力水手一樣的怪人背著出租車跑到火葬場去,他早就精神崩潰跑去自首了。
離著胡旺財還有百十米遠,嘯月就有所感應,此時的胡旺財與被他痛扁的那天明顯不同,現在的胡旺財體內有常人無法察覺的五色光華透出,在夜色裏整個人就像一個移動的霓虹燈。看著一身詭異的胡旺財,嘯月譴走了領路的鬼魂,接著走在大路上就著冷風發起了牢騷:“這小子的氣味沒有變,身體卻怪異的很哪?公子白這小子好像可以未卜先知,總能把最難啃的骨頭留給我!本來還以為可以好好玩一玩貓捉老鼠的遊戲,誰知碰到了一個改造人!”
觀察了一陣,嘯月發現胡旺財除了全身發光之外,神情和舉止都很正常,於是加緊了腳步逼近到離胡旺財隻有十幾米的距離。胡旺財從桑拿浴出來後轉上了一條步行街,這是S市著名的商業區,步行街的兩邊商廈林立,街麵上更是人頭湧動。嘯月不知道胡旺財被刪改了記憶,還以為胡旺財對他有深刻的印象,所以借著人流的掩護,小心地接近他希望在近距離內作更仔細的觀察,正在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
嘯月喜歡尺寸大音響勁暴的手機,他的手機鈴聲一響周圍的行人包括前麵的胡旺財全都側目以對。這一下可把嘯月嚇壞了,原定的計劃還沒進行,如果讓胡旺財看到他逃跑了,今晚的戲就不完美了。在胡旺財的頭沒完全轉過來前,嘯月用超音速完成了轉身、掏手機、按接聽鍵的一係列動作。
“喂!誰呀?”嘯月沒時間看手機的來電顯示,隻有對著話筒發泄怨氣。
公子白的聲音出現在聽筒裏。“大哥,你晚飯沒吃蒜啊?幹什麼這麼衝人啊?”
一聽是公子白,嘯月就更沒好氣了。“你小子可真會挑時候,肥豬要是跑了,我這屠夫就隻有殺你了!”一邊說著暗語,一邊回頭確認了胡旺財還在視線之內,嘯月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這頭豬跟前兩天不大一樣了!殺起來可能要費力。”
“怎麼了?是肥了還是瘦了?我在車裏,一會兒就能趕過去看個究竟了,先透個風,免得我太震撼了!”聽公子白的聲音並沒將嘯月說的當回事。
又要打電話又要跟蹤,嘯月覺得很不方便。“電話裏說不方便,你最好能快點兒過來親眼看看,這頭豬可能進化成野豬了,今天的殺豬計劃還要照舊嗎?”
“那你把豬看好,我很快就過去。計劃還是照舊,先讓兩頭豬見個麵再說。搞得好,就算是野豬也要被帶槍的獵人給崩了!”公子白回了一句後收了線。
“司機,我們不去北陵了,去大中路步行街。”公子白看看時間差不多了,給王來福另指了一個目的地。
此時,車子已經到北陵公園的門口了,開車的王來福以為可以甩下公子白這個蠻橫的土財主輕鬆一下,可沒想到又有了新的目的地。更讓他不解的是大中路步行街是繁華商業街不假,那裏買的東西也不少,但絕對沒有豬,更不會有野豬。所以,王來福問了一句:“你確定不是要到副食商場或者是動物園嗎?”
“開你的車就是了,哪來這麼多話,我去哪用你來管嗎?快點開車!”公子白敲了敲駕駛座的靠背表示了他的不滿,在他的壓力下王來福不好發作吐了吐舌頭掉轉車頭往大中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