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酒!”楚楓懊惱的揉了揉額角,覺得自己發小隨時隨地發呆的毛病真是要不得,卻也拿她沒辦法,即使她現在一身狼狽靈力未複,以楚楓的實力,似乎一隻手指就能碾死她。
也僅僅是似乎罷了,即便遭逢大變,花卿酒眸中的灩灩光彩卻未曾磨滅,隻是看著這樣一雙星光霓虹交映生輝,幽紫木槿次第開放的墨色眸瞳,就有忍不住退卻的欲望。
楚楓輕歎一聲:“阿酒,你為何要離開顧家?以你的天賦即使不是顧家人,顧家也應該會願意交好才是,何必用這樣激烈的方式離開?”這樣的方式已經算得上是背叛,顧家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葉子,”花卿酒唇角微勾,一朵清冷的笑花似綻在風裏,那麼幹淨,也那麼涼,“我們不一樣。”
楚楓也知道花卿酒不願多說,轉移了話題,她看似清冷漠然,實際卻是最體貼溫和的性子,永不會讓自己關心的人難堪:“我記得你曾想過去遊曆大陸,如今卻是如何?”
花卿酒垂下密密的眼睫思索片刻,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楚楓一看這女孩唇角的笑,就忍不住在心底默默畫了個十字。
“我們去帝歌。”
帝歌,九州大陸最富盛名的學院,是天下所有少年天才最想進入以印證自己天賦的地方,也是那些不願加入各大勢力的散修者集聚地,還是傳說裏隱居了最多大能者的地方。說到底那更像一所城池,雖說是以學院為主,大陸有不成文的規定,所有的城池在談起時必定是要在城名之後加一個城字,但談到帝歌的時候,為了與其他城池區別開,也是為了彰顯地位,所有人都隻會簡稱一句:“帝歌。”
能夠有這份尊榮的,除了帝歌便隻有那傳說裏最飄渺的摘星之閣所在,極淵。
“你要去帝歌?”楚楓微挑了一邊黛色纖眉,神情似訝似驚,眸子裏倒是沒什麼好奇,她們隻是發小,又不是查籍口的,還沒無聊到連對方為什麼忽然想去上學也想弄個明白的地步。
花卿酒淡淡看她一眼,還是那雙漂亮幹淨的眸子,清逸若流雲,楚楓卻硬生生看出了幾分玩笑的意味,覺得心底一陣惡寒,想了想還是囑咐了外麵駕車的人一句。
“灩翎上次提到過的拍賣會入場券帶了嗎,趕過去吧。”
花卿酒這時半坐起身,打量了周圍環境一眼,大致判斷了下,發現楚楓絕不僅僅是把自己給順了出來,一定還把某一個尊貴的繼承人和他的小夥伴也打包了。
車內空間並不狹小,甚至有些空曠感,車壁雕飾枝葉妖嬈,對於明顯超出常理的車廂範圍花卿酒毫不懷疑至少一打和空間擴展有關的符咒被甩在這裏,而她身下的軟榻雕紋精細,鋪著厚厚的雪色狐裘,楚楓不知何時靠在軟榻另一側,手指靈巧的撥弄著榻前小幾的各種機關,取出一盤盤精致糕點,順手點上香爐,淡煙籠霧輕煙嫋嫋裏楚楓眸光流水橫波般睨過來,滿滿是“又得為你跑去接受蹂躪”的無奈。
花卿酒歎一口氣,這種低調奢華有內涵的風格,這種欲語還休嬌嬌怯怯的眼神……
“百裏別鬧了,”她認命的揉了揉額,“葉子,給我講講拍賣會去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