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洲大陸上有這樣的傳言:極淵摘星閣,一人之念傾一世繁華;三千塚顧家,一族之力守一界安寧;九洲九神殿,九帝之能決九洲盛世。
而最後的那句則淹沒在悠悠風煙浩浩曆史之中:帝師者,決命也。
沉淵盡頭,極北之巔,是為極淵。
這裏矗立著最聖潔的城池,傳承著最久遠的神話,存在著最尊貴的神靈,傳說城池之下藏了世界開端,三千塚界;城池之中浮了摘星之閣,神之處所。
這裏是顧家和摘星閣勢力的交界,說不清誰的勢力更強,顧家隱世之族難以知其詳細,摘星閣更是神秘縹緲無人可探,這位神秘的摘星閣主,如今暴露出的唯有一個封號:玖歌。
此刻的極淵,城外冰雪封天,卻又比冰雪更冷的身著鎧甲的士兵,月光落上去又滑開來,像是有鳴金濺玉的清響,寒光照鐵衣;城內街巷繁華,人影幢幢,花影脈脈,亂如潮,全然不見大軍壓境的慌亂,這座城池有自己的驕傲,即使是平民百姓也不曾為一點動亂惶上眉梢,隻因為他們相信摘星閣裏的那一位玖歌陛下有能力平定一切,這是盲目的信仰,卻也足以突出摘星閣主的威信。
帝師風瑾已經壓境近半個月,似乎也不急著取下稱王九洲的最後一道關隘,貓捉耗子般嬉鬧著。
非常讓人無奈的是這位被寄予厚望的摘星閣主,或者說玖歌陛下正喬裝打扮後逛大街。容顏素淨的青衫女子舉了一串糖葫蘆邊走邊吃,形狀姣好的唇邊沾了深紅色的糖屑,看起來幾分傻氣幾分柔軟,墨色眸子裏卻有盛世流光,華彩紛然,將她徹底從人群裏區分出,這是天生的貴胄,泯然人群也不會氣質猥褻,眼波流轉間早已經風華絕代。
“陛下陛下!”忽的有毛色雪白的貓兒跳上青衫女子的肩頭,用爪子扒拉著她的衣領,心情顯然算不上好,一雙幽藍色的眸子泛著灼灼冷光,“風瑾那混……”
女子淡淡看貓兒一眼,眼神無悲無喜,隻是墨玉般的眸子裏忽然湧上豔金色流光,一霎那冰霜萬裏,她輕飄飄呼喚一聲:“陌世緣”。
陌世緣自知失言,急急改口:“帝師兵臨城下,您真的不打算采取行動麼?”
“何必,”聲音亦是和人一般淡淡然的,女子眸子裏的豔金色在聽見帝師二字後漸漸褪去,像是極快的恢複了好心情,“該來的總會來的,即使我不做什麼,天道也會推著事情前進,畫蛇添足,不嫌累得慌麼?”
貓兒沉默了,半晌道:“謹遵旨意。”
“緣,”女子似是有些傷腦筋的揉了揉額頭,“你何時變得與我如此生分?”這是她選中的劍,是她最信任的半身,是她唯有的依靠
陌世緣沉默了一會兒,隨後跳下女子肩頭,自顧自邁步走遠,唯有一縷細細的傳音飄向女子:“從你開始監視我的時候,我就已經分不清你是摘星閣主人,是玖歌陛下,還是我當初締結契約的花卿酒。”
花卿酒也不出聲阻攔,靜靜看著小小的身影沒進風雪,忽而輕歎:“你要我給你信任,那你最近做的事,值得我信任麼,你和雲舟又在做什麼?”
卻說陌世緣離開花卿酒後,隱去身形三竄兩竄到了一條隱秘的小巷,巷道鋪以青石板,明明是大雪紛飛的冬季卻不見冰凍的跡象,甚至有淺淡的水霧飄出,它小心的跳躍在板縫之中,進了中央的一間外形破敗的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