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神宵奴役的事情,知道的人本就不多,更別說,餘塗山還一口道出了神宵的名字,以及他曾經的名字。
“重新認識一下,我,神塗山!”餘塗山,也就是神塗山,淡淡注視著辰古,“當年被你設計害死的神宵,正是我爺爺!托你的福,我爺爺死後,我父親隱姓埋名,遠走他鄉,直到我出生,都不敢光明正大用回真正的姓氏……餘塗山這姓名,我足足用了幾千年,都是拜你所賜!”
辰古眼瞳微縮:“你是神宵的後人!”
周圍眾人也是震驚地看著神塗山,如此隱秘,若非神塗山本人道出,恐怕眾人永遠都不會知道。
“知道嗎?從我記事起,便被我父親逼著鍛煉身體,練習馭獸之法,十二歲以後,正式踏足修煉,別人睡覺的時候,我在修煉,別人吃飯的時候,我在修煉,別人玩樂的時候,我還在修煉……到我父親死的那天,我都從未停歇過!”神塗山的情緒有了一絲波動,“我從來都不是什麼天才,可那些所謂的天才,卻被我一個個踩在腳下,這其中,便包括那小子的老師,當年鼎鼎有名的天才—青陽。顯然,我的努力,獲得了回報。”
如果故事到此結束,那麼這故事絕對是一個十分勵誌的故事,可以激勵無數人奮發向上。
遺憾的是,故事顯然還沒有結束,甚至可以說,真正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知道我為什麼那麼恨你嗎?”神塗山注視著辰古,漠然道:“我爺爺因你而死,我不恨你,我餘家隱姓埋名,不敢以真名示人,我也不恨你,我恨的是……因為你,我被父親硬生生逼成了一個修煉木偶,記憶中除了修煉以外,再無其它,我甚至不知道高興、快樂、幸福是什麼滋味兒……”
眾人不由沉默了。
“我不能恨我父親,所以,我隻能恨你!隻要能殺了你,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神塗山麵無表情地說道。
辰古冷聲道:“因一時疏忽,放走了你父親,是我此生犯過的最大的錯誤!”
如果他當初細心一點,滅了神宵一家,斬草除根,便不會有變種同盟的誕生,不會導致妖族麵臨如此危機。
“現在說這些,不覺得晚了嗎?”神塗山淡淡一笑,“妖族,今日注定在荒野大陸除名,人族,也將不複存在……”
“等等。”張煜這時微笑問道:“你滅妖族,我能理解,為何連人族也要趕盡殺絕?”
神塗山挑了挑眉:“你是誰?”
張煜聳了聳肩:“這重要嗎?”
“也對,反正全都得死,的確不重要。”神塗山笑了起來,“當年妖王與貝隆一戰,以貝隆的實力,若不計代價,完全是有機會殺死妖王的,更何況,除貝隆以外,人族還有著數位至強者,他們若聯手,妖王更是必死無疑……可他們竟為了一個可笑的理由,憐憫那些螻蟻般的普通人類,怕引起人族與妖族的全麵戰爭,造成更大的傷亡,從而放走了妖王!”
“如此,我爺爺神宵的血,馭獸師公會無數先輩的血,豈不白流了?”
“妖王造下如此殺戮,還能逍遙法外,以貝隆為首的人族至強者們,竟是當什麼都沒發生過,甚至連馭獸師公會,都漸漸遺忘了那一段曆史……你們不覺得,這很諷刺嗎?”神塗山嘴角揚起一抹譏諷,“最諷刺的是,這樣的人,竟然被那些無知的人,當成英雄,當成人族的守護神,流荒百世……”
他眼中漸漸浮現一抹瘋狂:“如此無知、冷血的種族,甚至比妖族還可恨!”
他的確有恨妖族、人族的理由,隻是他的手段過激,站在對立的立場上,沒人能接受。
對也好,錯也罷,都沒有意義了,有的道理,終究需要靠拳頭來說話。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對錯皆由最終的勝利者來書寫。
聽到神塗山詆毀貝隆,傲月頓時散發一股殺意:“閉嘴!貝隆是不是英雄,輪不到你這廢物來評價!”
“我說的是貝隆,與你何幹?”神塗山眯著眼睛。
“她是貝隆的妻子。”辰古淡淡道:“你侮辱人家的丈夫,還不允許她反駁幾句?”
張煜眼神變得古怪起來,傲無岩、歐神風等人,則是紛紛睜大了眼睛,驚愕地看著傲月。
這女人,是貝隆的妻子?
“姑姑她……是貝隆的妻子?”傲無岩有些傻眼了,他做夢也想不到,傲月竟然會是貝隆的妻子,這未免太荒誕了,他目光投向傲坤,結結巴巴道:“父皇,這,這是真的嗎?”
張煜也是好奇地看著傲坤,貝隆之名,如雷貫耳,被無數人視作守護神,即使隕落這麼多年,依舊受到無數人的尊敬,這樣的傳奇人物,竟然與龍族大長老傲月結成了夫妻……
傲坤沉默了一下,旋即歎了一口氣,道:“不錯,你姑姑,的確是貝隆的妻子。”
“你是貝隆的妻子!”神塗山眼睛死死盯著傲月,旋即狂笑起來,“太好了!看來這一次,老天都在幫我!貝隆死得早,我沒機會殺他,可現在,我殺了你,也能出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