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消失(1 / 2)

看清了自黑暗中走出來的人,楚曄愣了愣:“無玄?”

無玄笑著問:“洞房花燭之夜,你不享受那春宵一刻,跑到這裏來做什麼?”

楚曄苦笑著搖搖頭:“洞房花燭?你就別再挖苦我了。”

他抬起頭看了看無玄,問道:“你到這裏來做什麼?”

無玄笑著說:“今日未能討到喜酒,總要自己來喝兩杯。”

無玄的身體越來越差,今日的婚禮,無玄都沒有出現在宴席上。

“她走了。”楚曄端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

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楚曄的表情十分的平靜,可是他的聲音裏卻帶著顫抖。

“走了,我的人看著她下了山。”無玄淡淡的接話。

他雖然沒有去婚禮,但是他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麼事。

楚曄當眾趕走了傾月,態度強硬不容辯駁,娶回了上官塵。

“為什麼?為什麼對她說那些話?”無玄問道。

他不明白,即使楚曄要娶上官塵,傾月住在龍澤山莊已經不合適,楚曄也不該那樣傷害她,下人來報時,那些話說的他的心裏都很難受,又何況傾月?

她之所以離開,必定是帶著萬念俱灰的心思,楚曄一定有原因,否則他絕不會這樣傷害傾月,他下不了手的。

楚曄搖晃著手中酒杯,眼睛看著杯中搖晃的酒,苦笑著搖搖頭:“你知道嗎?今天我在婚禮上看到傾月的時候,就在想,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好看的人?

隻可惜你當時不在,沒有看到傾月的模樣,她穿著一套很簡單的衣裙,有著讓所有人都懼怕的白發,她也不將頭發梳成發髻,就任由白發在背後散著,地上的花瓣吹起來,她赤紅色的眼睛麗的驚人,我都不記得穿著嫁衣的上官塵是什麼樣子,但是傾月的樣子,真是好看。

她看著我,眼神有些迷茫,好像我剛剛將她從河邊撿回來的時候,無助又淒涼的樣子,看著都心疼,她手上纏著白色的布條,那日我動手打她之後,便再也沒有去看過她,也不曉得她的傷好了沒有……

她站在院子裏,我就想啊,大不了,永生永世都不回龍澤山莊了,我就帶著她走好了,雲州這麼大,總能找到容得下我們兩個的地方。

於是,我就走過去,想摸摸她蒼白的臉,跟她說兩句話,問問她,還願不願意跟我在一起……”

“可是你沒有,二爺到底跟你說了什麼?”無玄打斷了楚曄的回憶。

他的人回來告訴他婚禮變故的時候,說的是楚二爺伏在楚曄耳邊說了一句話,然後楚曄就毫不留情的趕走了傾月。

他不明白,是什麼樣的話,能讓楚曄改變自己的決定?

楚曄閉了閉眼,繼續說道:“我就差幾步,就走出大廳,就能走到傾月身邊,可是二叔走過來,抓著我的手臂,對我說‘上官家所有的死士都在這裏,隻要你讓上官家蒙羞,衛傾月會立刻被射殺’。

我抬起頭看了看,這時候才看到屋頂上埋伏的死士,那個時候我就知道,我再也不可能帶走傾月了。

我隻能訓斥她,趕走她,讓她離那些趴在屋頂上的弓箭手遠遠的……離我遠遠的。”

楚曄話落後,屋子裏安靜的可怕,楚曄像是還在回憶今天傾月的模樣,而無玄,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能安慰他。

良久,無玄倒了兩杯酒,遞給楚曄一杯,楚曄接過後,兩人一飲而盡。

無玄沒有什麼話可以安慰楚曄的。

今日的情形,就算無玄在,也沒有辦法扭轉局勢,就算他們靈力再強,也擋不住上官家最好的死士射出來的箭雨。

這是唯一的選擇,楚曄愛傾月,但是他不能因為愛,讓傾月去死。

他寧願傾月恨他,至少她安然無恙的離開這裏了。

翌日。

楚曄醒了酒,走出院子,回到了自己的新房。

上官塵不知道是不是一夜未睡,臉上有著明顯的倦容。

她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有些出神。

她本以為,隻要嫁給楚曄,趕走衛傾月,她就是龍澤山莊的夫人了。

可是現在,她不過是空有一個名頭罷了,楚曄昨晚一夜未歸,她便一夜未曾合眼。

她從小到大一心想要嫁的人,在他們的新婚之夜,抱著她喊著另一個女子的名字,更是在清醒後,拋下她一個人走了。

這樣的屈辱,她怎麼受到了?

她正在出神的時候,門被推開,她朝思暮想的人走了進來。

上官塵有些欣喜的站起來:“楚曄,你回來了?”

楚曄點點頭,看到上官塵麵色不好,臉上還有未幹的淚痕,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