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姑娘,對不起對不起!奴婢該死!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丫環連聲道歉。
傾月已經沒有什麼感覺,自然也感覺不到疼痛,不過是摔了一下,隻是看到那個碎了的瓷瓶,皺了皺眉,要勞煩無玄再放些血了。
“衛姑娘,奴婢打碎了您的東西,奴婢這就給您打掃幹淨……”丫環說著便去撿那個瓷瓶的碎片,卻在看清了瓷瓶裏流出來的東西後,嚇得慌了神:“這……這是……血?”
丫環嚇得臉色慘白,跌坐在地上,看向傾月的目光如同看著一個茹毛飲血的怪物。
隨著丫環的驚呼,院子外的人都湧了進來,將這裏圍的水泄不通,傾月從來都不知道,龍澤山莊居然有這麼多人。
這些人扶起那個“嚇壞了”的丫環,看著地上摔碎的瓷瓶,看著摔倒在地上的傾月,還有那一灘血跡,他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這是什麼血啊?”
“不會是人血吧?”
“少莊主不是說這裏住著的是一位病重的姑娘嗎?”
“什麼病重的姑娘,是個妖怪啊……”
“怪不得聽說前幾日上官小姐被人打傷了,這龍澤山莊有誰能傷到上官小姐?”
“這妖怪居然飲血過活?”
人群中議論紛紛,傾月默默的站起來,收拾了地上的碎片,將瓷片捏在手中,準備回到房間裏。
不知道是誰在背後退了她一把,傾月再次跌倒在地上,瓷片紮進手心裏,血流出來,她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一群人指著她,大聲問道:“這血是不是人血?”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你到我們龍澤山莊來有什麼企圖?”
“妖怪,滾出龍澤山莊!”
“把她趕出去!”
他們憤慨,他們謾罵,他們對她嗤之以鼻,傾月覺得好笑極了。
她站起身,將手心紮進去的碎瓷片一個一個拔出來,丟在地上,血從她的手心流下來,她卻渾然不覺。
傾月抬起頭,緩緩的,扯出一個微笑。
人群一時間寂靜無聲,不知道是因為她這樣殘忍的對待自己,還是因為那個笑容綻放在她臉上太過妖嬈豔麗。
她輕聲問道:“你們這般憤慨,我可曾傷害過你們?”
人群依舊鴉雀無聲。
“我未曾傷害過你們任何一個人,你們究竟是為什麼,如此痛恨我?”傾月繼續問道。
“你少在這裏繞彎子,你就是圖謀不軌!”人群中有人高呼。
傾月仰天大笑,笑的眼淚都快要出來了:“我圖謀不軌?你們憑什麼這麼說?”
“你勾引我們莊主,你是個妖孽!”有人大聲嗬斥。
“勾引?你何時見我勾引過他?我是衣衫不整還是媚眼如絲?”傾月反問。
人群中寂靜無聲,似乎沒有人可以回答她這個問題。
“可你每日飲血為生,不是妖怪是什麼?”剛才那個丫環問她。
“是啊是啊,茹毛飲血,這還算是人嗎?”人群中再次議論紛紛。
“都住口!”人群中傳來一聲嗬斥。
本來圍的水泄不通的人群忽然讓開一條路,上官塵從外麵走進來,擋在傾月麵前。
“衛姑娘是少莊主請來的客人,是來我們龍澤山莊治病的,你們怎麼能如此打攪她的清靜!”上官塵訓斥道。
沒有人說話,上官塵是龍澤山莊未來的夫人,沒有人願意得罪她。
“好一個‘我們龍澤山莊’啊,你何時成了這龍澤山莊的人?”傾月輕笑道。
“是我失言來,未嫁給楚曄,便算不得龍澤山莊的人。”上官塵略帶悔意的說道。
“那你今日來,唱的又是哪出戲?”傾月咬著牙問。
“你是龍澤山莊的客人,楚曄事務繁忙,我作為她未過門的妻子,自然要替他好好照顧你。”上官塵大聲說,所有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未過門的妻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傾月大笑出聲。
她現在才明白,這一切,不過是上官塵安排的好戲!
上官塵轉過身,麵對著傾月,握著她鮮血淋漓的手,安慰道:“別害怕。”
然後,她抱著傾月,貼在她的耳邊,用隻有她們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輕聲說:“我倒要看看,一個茹毛飲血的怪物,拿什麼跟我爭。”
上官塵站直了身子,握著傾月的手,臉上是溫柔如四月春風的善意,眼睛裏是刺骨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