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時辰,對於傾月來說,是幸福的。盡管身在魔都,隨時會有生命危險,可是距離衛家被滅門,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她終於再一次見到哥哥,她甚至不願分心去想想別人,甚至不願意再分心去想一想楚曄。
她想跟哥哥說說話,一個時辰,她一直在等璟城醒來,可是她不知道,隻有那個紅衣的男子願意,璟城才能醒過來。
傾月一直在自言自語:“哥哥,你知道嗎?我找了你好久好久,一路上遇到好多人幫助我,我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我現在像一個怪物,不知道你醒過來會不會害怕……”
“祈安姐還在藥王穀等我,等我把你救回去,她都等了你這麼多年了,等你回來就娶她好不好……”
“哥哥,快醒過來吧,小月一個人真的好害怕……”
傾月伏在璟城的身上大哭,她這麼久的難過和委屈,都在見到哥哥的這一刻爆發。
平日裏,她不能跟祈安說,祈安失去哥哥的痛不會比她少,也不能跟楚曄說,楚曄會擔心,會越來越不願意拋下她,隻有哥哥,才能聽聽她像個小女孩一樣嚎啕大哭。
不知道哭了多久,一個一身黑衣的人走進來,聲音有些冷漠:“宮主讓我帶你出去。”
傾月有些不舍的站起來,一步三回頭的看著璟城,哥哥始終沒有醒過來跟她說話,沒關係,還有三個月,她一定可以找到血如意,一定可以見到哥哥的!
傾月走到門口,看到那個紅衣男子在不遠處看著她,按理說,魔都滅了衛家滿門,傾月應該恨不得殺了他。
她平日裏確實是這樣想的,可是現在看到那個人一身耀眼的紅衣,站在不遠處,身形單薄,她心裏忽然覺得,這個人真的很奇怪,隻是看一眼,都讓人覺得他孤獨的不得了。
她轉念想起當日夢黎所說的話,傾月跑過去,走到男子身邊,問道:“你是顧川嗎?”
男子愣了愣,隨即想到什麼,微微一笑:“你們遇到夢黎了?”
傾月點點頭,那這個男子真的如楚曄所說,是當年四大家族之一的顧家獨子,顧川。
隻是沒有想到,他那般狠心的幾乎將夢黎害死,卻還能記得她。
“夢黎差點死掉,你知道嗎?她的妖氣快要耗盡了……”傾月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說起這些。
“我當然知道,當初用她製藥便知道後果!”顧川有些不耐煩的打斷她。
“顧川,她死了,你真的開心嗎?”傾月問道。
等不到顧川回答,傾月跟著那名隨從,匆匆忙忙離開魔都。
她隻是覺得,顧川的心裏其實是不希望夢黎死掉的,畢竟他一個人住在魔都的這些年,偌大的折星宮裏隻有他一個人的腳步聲。
即便夢黎真的觸犯他的底線,傷害到千離的冰棺,可她畢竟在這裏陪了他幾百個日夜。
難道僅僅是因為容貌相似,顧川才允許這個夢黎在這裏無法無天,將她寵的那樣好嗎?
顧川看著傾月遠去的背影,耳邊回蕩著剛才的話:“她死了,你真的開心嗎?”
顧川扯了扯嘴角,隻覺得這個女子真是可笑,自己的感情尚且一塌糊塗搞不清楚,還要來管他?
夢黎的死活與他何幹,他當初不過是看她與自己的千離長相相仿,才留她在折星宮住下,但是最終,她不過是自己計劃裏的一顆棋子罷了。
隻是顧川當時怎麼也想不到,很久以後,他會因為這樣的想法痛不欲生。
楚曄和司墨在樹林裏繞了很久,他們幾乎將這裏找遍了,楚曄甚至用了龍澤山莊的追魂術,尋著那絲銀發上的氣息尋找傾月,可是根本沒有結果,靈力在樹林裏繞了一下便回到原地消失了,傾月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楚曄手裏拿著一個長形的盒子,司墨看到了問:“你這拿的是什麼呀?”
楚曄看了看手裏的盒子,打開給司墨看:“傾月的發簪,是她父親臨終前留給她的,傾月一直貼身帶著。”
他們找了一天,太陽已經落山了,天有變暗的趨勢,楚曄看得出來司墨的心神不寧,便說道:“你去找白洛吧。”
“什麼?”司墨以為自己聽錯了。
“去找白洛吧。”楚曄又重複了一遍。
司墨有些不高興了:“我是這樣的人嗎?傾月下落不明,我卻丟下你去找白洛!”
楚曄搖搖頭:“尋找傾月,你真的幫不上什麼忙,如果因為這個耽誤了你和白洛,傾月也會內疚,何況魔都之行本就是我和傾月兩個人的事,你又何必蹚這趟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