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璟城,沒有傾月。
她在翻過一個小廝的屍體後,看到他身下的用鮮血畫出來的巨大的箭頭,祈安愣了愣,看向箭頭指向的房間,她幾乎是衝過去推開門——屋子裏是空的。
這是璟城的房間,既然有箭頭,就一定有東西。祈安知道這裏有一間密室,就在書架後麵,因為小時候玩躲貓貓,璟城帶著她躲過這裏,那一次,傾月一下午都沒有找到他們。
她點起蠟燭,輕車熟路打開密室,走進去將燭火放好,看見地上躺著一個人,似乎暈倒了,祈安小心翼翼靠近,接著燭光看清那人的臉——傾月!
祈安扶起已經不省人事的傾月,臉色驟變——傾月額間有一朵豔麗的花朵,若隱若現,同院中那些屍體一樣。她不願相信的為傾月診了脈,很奇怪的脈象,毒性在體內蔓延,似乎命不久矣,但一股極其強大的靈力在為她續命,又顯得整個人生機勃勃。最令祈安不安的是,她診斷不出,傾月體內的毒是什麼。
但至少,傾月還活著。
祈安好不容易將傾月背到馬車上,還好,碧波園的馬車還在,這期間,不論祈安用什麼藥,怎樣下針或呼喚,傾月都如同一個死人,毫無反應。若不是她依然有呼吸和心跳,祈安幾乎以為她已經死掉。
她收拾了碧波園中方便帶走的所有銀兩,帶了些藥和幹糧,駕著馬車載著傾月匆匆離開。她已經尋遍園中每一個地方,依然沒有找到璟城。
璟城無論如何都不會丟下傾月獨自逃走,所以他要麼引開襲擊者,要麼不敵被擒。
若是前者,隻能說襲擊者的目標是璟城或衛家的東西,若是後者,那麼他們的目標便是傾月和璟城。祈安擔心,如果是第二種情況,襲擊者沒有抓到傾月,一定會去而複返,她不會武功,沒有絲毫勝算,隻能選擇逃跑。
並不是放棄尋找璟城,而是找到璟城之前,她必須好好保護傾月。
祈安驅車一路向西,西雲州多山,她常年上山采藥,懂得如何在山上生存,如果真的被追殺,躲進山林比盲目逃跑更理智。
昏睡了一天一夜後,傾月終於蘇醒。
祈安駕車到一條河邊,扶著傾月下車走走。雖然蘇醒,但祈安能清楚的感受到傾月的靈力渙散,似乎隨時可能煙消雲散,還有她額間的花朵,依然美豔而詭異的開放。
祈安去為傾月采草藥,回來之後看見馬車停在一棵樹下,馬兒安靜的吃草休息,偶爾發出一點聲音,陽光從樹縫間漏下來,密密麻麻卻光暈點點灑在傾月身上,明明是個棒極了的夏日午後,可傾月臉色蒼白的坐在河邊,不言不語,祈安隻覺得心疼。
她走到傾月身邊坐下,輕輕的說;“傾月,至少我們還活著。”
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姑娘抱著祈安嚎啕大哭,一夜之間,她失去了所有親人,家破人亡,大哥不知所蹤,她覺得人生一片昏暗,要怎樣做,才能找到大哥?才能回到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