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見沒有?真的裂成兩半了。”玉女很不高興,抬腳踢了周遇一腳,見對方毫無反應,一雙睜大的瞳孔毫無光澤,逐漸變得渾濁,這才忽然恍然大悟般自言自語道,“噢,已經死了……”
雲蓮心中一片窒息一樣的寒冷,像是掉到了冰窖裏。
她望著站在一地血泊中的金童和玉女,像在看兩隻鬼。
玉女隨意的將手中裂成兩半的心髒一丟,就像那是狼心狗肺一般,溫熱的心髒帶著粘稠的血,有一半掉在了雲蓮麵前。
撲麵而來的腥氣熏得雲蓮眼睛一澀,差點流出淚來。
“這樣一來,就把藥靈所有情報的源頭給切斷了。”金童淡聲說道,頗為讚賞的將玉女拉了過來,兩人唇舌相交纏綿了好一會兒,全然不顧雲蓮還在房裏。
他們就是怪物,徹頭徹底的怪物。雲蓮心中裝滿了恐懼,金童玉女雖然和容乾同為賞金殺手,但是他們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他們殺人的樣子就像是人們踩死螞蟻,或者是戲弄折磨一隻從樹上掉下來的毛毛蟲,根本沒有將對方當做是生命。
雲蓮在這小黑屋中被金童玉女囚禁了整整兩天,每天準時被割腕放血,玉女拿刀在她手臂上刺入的時候神情入迷的像是在繪畫,刀尖往往要在肉中挑弄半天才肯抽出來,然後放在舌尖上舔幹淨了刀刃上的血,再往手腕上割第二刀。
在那樣瀕死一般的劇痛下雲蓮疼的昏迷了好幾次,金童玉女不會也懶得把脈,為了確認她死了沒死,前幾次都是用一桶桶的涼水將其澆醒。
在第三天晚上的時候,意識模糊的雲蓮從一片黑暗中睜開眼,那一刻她甚至覺得自己其實已經死了。
漫無盡頭的黑暗中每一刻都像一年一樣漫長,安靜的都能聽見自己生命一點一點流失的聲音,因數次的掙紮鐵鏈嵌入了血肉,腳踝上一片觸目驚心的血肉模糊,雲蓮低眉望著自己的身體,像是一片殘破的落葉。
難道自己真要這麼難看的死去了?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屋子裏?
她抬起麻木的手臂捂上自己心口,這種時候體內的陰陽術絲毫沒有發揮任何作用,任由她像是一隻待宰的羔羊。
房門突然被人撞開,夜色中玉女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臉上竟然帶著驚恐。
被囚禁的這段時間內雲蓮大多時候都處於劇痛造成的昏厥之中,這時望著玉女花容失色的臉,心中竟微微的恍惚了一下,究竟自己被困了多久了?原來身體裏竟有這麼多的血,還沒有流幹淨麼?
闖進來的玉女沒有片刻猶豫,幾步衝上前伸手就掐住雲蓮的脖子,將她整個人從椅子上提了起來。
過程中扯動到了捆著雲蓮的鐵鏈,冰涼的鏈條表麵埋入血肉裏,像是冰渣糊在了熱血上,刺激的雲蓮開始發抖。
眼睛已經不太能清楚的分辨東西,不知道是失血過多還是多日不見光造成的,雲蓮眯著眼隻能勉強認出門外飛進來了一個人影——看輪廓像是金童,他像是被什麼人給打中,從門外一路飛入,撞到了屋內的牆麵上。
看見金童受傷,玉女掐著雲蓮脖子的手更用力了,像要將她脖子生生捏斷。
金童捂著一隻眼睛從地上站了起來,雙腿控製不住的在顫抖,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極度驚駭的神色,就像無惡不作的小鬼看見了閻王。
“你居然敢傷害我的寶寶!”玉女看見金童指縫下的眼眶裏,隻剩下一個黑黝黝空洞,心中又怒又驚,“你敢……你居然敢!”
尖銳的聲音劃破耳膜,在雲蓮模糊的視野裏根本看不見屋內除了金童玉女還有任何其他人,除了周遇已經發臭的那具屍體,雲蓮不知道金童玉女是在害怕著什麼。
掐著自己脖子的那隻手又加大了幾分力氣,雲蓮覺得自己隨時都要窒息,卻沒有任何反抗的力氣。
意識在那瞬間變得恍惚又遙遠,放佛靈魂出竅,飄蕩不定,殘存的意識裏身後拂過一片溫熱的氣息,脖子上那道狠毒的力量瞬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溫暖的,甚至有些讓人懷念的懷抱。
黑暗中一片電光火石的兵刃交接,迸發出幾道刺目火星,玉女尖叫著捂著胸口急速後退,雲蓮的臉埋在那個懷抱裏,有雙手牢牢的環著她的腰將她打橫抱起,耳中能聽見的聲音愈發遙遠,隻能依稀辨認出金童喪失理智的一句“有毒!”
最後聽見的是玉女歇斯底裏的怒吼,男人的聲音帶著女人的尖利,像是某種怪物瀕死的哀嚎。
“雲槿!你這個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