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大人。”雲蓮要哭了,掙紮無用,她隻能嚐試沒骨氣的哀求,“你先放開我……我絕對不跑……唔!”
話沒說完就感覺脖子上被人重重咬了一口,又疼又癢,掀起一片戰栗的漣漪,雲蓮被嚇得白了臉,也不知道自己方才哪個字惹惱了夏南胤。
“你叫我什麼?”夏南胤把下巴擱在雲蓮肩膀上,又將她往懷裏收了收,“再給你一次機會。”
“……夏南胤?”雲蓮試探著叫了一句,心中猶如擂鼓,盡全力調動著自己所有的智商。
背後的夏南胤幽幽歎了口氣,“勉強給你過關好了。”
雲蓮被他抱在懷裏,坐在夏南胤的雙腿上,這個姿勢她覺得十分的不舒服,見夏南胤抱著她一動不動過了良久,雲蓮都懷疑他是不是睡著了,正想開口確認一下的時候,對方的聲音突然冷不防的傳來。
“夜裏陪我出去一趟。”夏南胤用的是陳述句,完全沒有給雲蓮思考的餘地。
雲蓮眨了眨眼睛,“那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夏南胤微微一笑,看起來心情不錯,“當然。”
“你知不知道容乾怎樣了?”
話音剛落,雲蓮就感覺環著她的那雙手瞬間鬆開了,同時背後還被人推了一把,毫不留情的將她從輪椅上推了下去,好在江湖闖蕩了這麼久她多少有了點敏捷度,幾個趔趄終於在草地上站穩了,沒有摔成一個狗啃泥。
她心有餘悸的回過頭,看見夏南胤頗有些陰沉的臉色,臉上雖然還帶著笑意,但是卻陰柔的像把刀。
這人說風是風說雨又是雨的性格實在是難伺候的很,雲蓮心中有些不高興,但是仔細想想,像夏南胤這種從小養尊處優的人,習慣了別人處處順著他向著他,會養成這樣的爛脾氣也不足為奇。
她還站在原地發愣,全然不覺夏南胤已經從輪椅上站了起來,踱步走到自己麵前,直到他涼涼的手指拂上自己臉頰,雲蓮才忽然恍恍惚惚的回過神。
雲蓮下意識的躲了一下。
“……”
夏南胤神色一頓,像有一閃而逝的落寞,又也許是光線的流動造成的錯覺。
他的手指沒有跟過來,麵色平靜的將手垂下,身邊一道影子一閃,已經有人低頭半跪在旁邊。
那人一身利落的黑色裝束,束著發帶著麵具,身材高挑頎長,看起來像是夏南胤的貼身侍衛。
“阿謠啊,事情都辦妥了?”夏南胤開口問了句,語調溫存婉轉,半跪在地上那人沒有抬起頭來,隻聽見他麵具下有些渾濁的聲音,卻依然可以分辨出是個女子。
“是。”
夏南胤淡淡點了點頭,嘴角勾起一個魅惑人心的笑意,“你帶她去換套衣服,打扮的和你一樣的就行。”
名為阿謠的護衛那刻似乎猶豫了一下,卻還是開口詢問了一句,“主人要帶她去?”
“嗯。”夏南胤應了聲,在雲蓮看來他完全沒有變化,一張臉妖嬈又溫柔,但是阿謠已經明白了自己方才那一句已經算是越線,觸到了能讓夏南胤不悅的那根弦。
她從小便跟隨夏南胤,朝夕守護,他一抬眉一閉眼,阿謠都知道他在想什麼,這種通透的了解是單方麵的,她知道夏南胤的每個未說出口的要求,而夏南胤卻也許根本不了解她。
阿謠不敢再多話,起身望向雲蓮。
“姑娘請跟我來。”
雲蓮以前曾經懷疑過,夏南胤看起來永遠都是那樣弱不禁風的樣子,沛南王逝世十餘年,夏南胤究竟是如何獨自一人支撐起沛南王府,他身兼滿月長老和世子雙重身份,兩份都是大任,他是如何周旋於朝廷和江湖之中的?
她對夏南胤的印象始終停留在終日樂於捉弄別人之上,從來沒有想過這人做起正事來是什麼樣子。
夜裏夏南胤帶著她和侍衛阿謠去的地方是一座酒樓,夏南胤將當晚酒樓的所有別間全部包了下來,出手闊綽的就像是個暴發戶,他隻選了一間屋子接見來客,雲蓮穿著和阿謠一模一樣的利落勁裝,雖說穿不出阿謠那種像是與生俱來一般的淩厲氣質,但臉上蓋著麵具,多少讓她看起來也幹練了一些,有阿謠站在旁邊,一眼望去也不至於露出馬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