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獎過獎。”陸雀拱手一送,還扮出一副有點不好意思的表情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才是好兄弟。”
“誰跟你是好兄弟了。”雲蓮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把我帶回了中原,容乾怎麼辦?”
“開口閉口都是容乾,老子耳朵都起繭了,你累不累啊?”
雲蓮斜眼望著他,“藏兵閣是什麼?”
聞言陸雀神色迅速正經起來,伸出長臂一把將雲蓮肩膀攬了過來,“你提醒我了,走走走,我們還得幹正事去。”
“什麼正事?”雲蓮一頭霧水的被他帶著走,心中隱約有點不好的預感。
“哦。”陸雀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當然就是將你賣了換錢啊——哎喲!”
忍無可忍的一腳踹在陸雀小腿上,雲蓮第一次覺得攻擊人是件如此大快人心的事情,陸雀也像是沒有料到兔子逼急了也會咬人,這一腳也居然沒有躲過。
兩人一路推推搡搡進了一座府邸,門上寫著天兵府,雲蓮心裏想著這應該和陸雀說的藏兵閣有點關係,隻是當兩人走到一座看起來嚴加防守的小閣樓前麵時,她心中忽然明白了那藏兵閣也許並不像自己原本所想的那麼簡單。
雲蓮原本以為藏兵閣也許就是類似江湖大會的一個眾江湖人士彙合的鑒賞會而已,顧名思義應該是鑒賞各種神兵寶甲的大會,隻是當她此時看見閣樓上的人的時候,雲蓮忽然十分不爭氣的發抖了。
她和陸雀站在閣樓下,被幾個看守的守衛攔下了。
麵對那幾個守衛便秘十天一樣的臉色,陸雀仍然喜笑顏開,他笑眯眯的開口說了一句,“真不讓我進去啊?我來找你們主子的。”
“找我們主子的人多了是了。”其中一個便秘臉冷聲說道,“沒有請帖,任何人都不能入內。”
他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極端嚴肅,看起來就是一個訓練有素有板有眼的出色護衛,隻是頭頂上忽然飄落下來的一片片瓜子殼破壞這一整個嚴肅刻板,甚至有點緊張的氣氛。隻見那守衛臉一黑,嘴角若有若無的抽搐了一下,抬手默默拍掉了掉在肩膀上的瓜子殼。
雲蓮和陸雀一齊抬頭向上望去,這一眼卻差點把雲蓮嚇懵了。
閣樓二樓延伸在外的扶欄上,坐著一個身著靛青騰龍蟒袍的男子,水袖玉帶,那一身官袍穿在他身上卻並無太多的官僚氣息,鬆垮垮的披在身上,露出半截隻著雪白中衣的肩膀,反而顯出一種慵懶妖嬈的味道來。長發未束,好像絲綢一般軟軟的鋪在背後,泄到扶欄之外,晃蕩在風中,那人斜倚在扶欄上,半張臉朝著外麵,一隻手正優雅的向外一拂——那動作就像天女撒花一樣,灑落了一片又一片瓜子殼。
瓜子殼源源不斷的落到眾守衛頭頂,雲蓮和陸雀的頭頂,落到了地麵,旁邊掃地的小廝隻能一言不發的默默一遍又一遍的掃著,敢怒不敢言。
那張比女人還美的臉,不是別人,竟是夏南胤。
“你們認識?”雲蓮怒不可遏的轉頭瞪著陸雀。
“算認識吧,就是他和我買你的呀。”陸雀雙手抱在腦後,嘴裏叼著一根不知從哪掏出來的草根,隨著他說話的嘴型一抖一抖,“雲蓮,這可是位金主啊。”
說罷陸雀張了張口,還沒來得及和頂上的夏南胤搭上句話,身邊的雲蓮突然一扭身,飛快的逃了出去。
陸雀微微一曬,正準備提步去追,忽然聽見頭頂幽幽傳來一聲。
“不必追了。”夏南胤懶懶的開口說道,還緩緩的抬手伸了個懶腰,美的陸雀看著都呆滯了一下,心中忍不住暗暗罵了句“死人妖”。
心中這樣罵,表麵是斷不可能顯露出來的。陸雀笑的十分狗腿,微微張嘴將口中的草根吐掉,一身貴公子的衣服偏偏給他穿出了一種江湖痞子的味道。
陸雀仰頭說道,“那我人已經送到了,世子大人啊,另一半錢呐?”
話音剛落就有人從閣樓裏麵出來,恭恭敬敬的端著一個黑箱子遞到了陸雀麵前,陸雀毫不客氣的接過來,樂嗬嗬的打開了數了數,最後心滿意足的拍了拍箱子,臨走之前似乎又想起了什麼,抬頭補充了一句,“容我多句嘴,小丫頭身子瘦不拉嘰的,大人你可別玩壞了啊。”
二樓上夏南胤撒花的手一滯,麵上卻毫不改色,他微微笑著,淡淡應了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