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月的那個女人說認識我老爹,而她卻要殺你——”凡紅燮卻似乎越說越激動起來,他握著雲蓮肩膀的力道不知不覺的稍微加大了一些,“你的身世和滿月有關,是不是也和我老爹的死有關?”
凡紅燮眸中光芒閃動,像要將那個從小將他逼困至今的疑問抽絲剝繭,挖出答案。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氣,隻聽見雲蓮十分吃痛的低吟,那輕輕的抽氣聲讓凡紅燮稍微冷靜了一些,他突然發現自己正將雲蓮死死扣在門板上,手掌下雲蓮胸前的衣衫被他抓的淩亂,乍一眼看過去誰都會覺得他正在光天化日之下非禮少女。
“……抱歉”
凡紅燮臉色一凜,飛快的後退了幾步,想了想又將身上的狐裘大衣給脫了下來,彎腰蓋到了雲蓮身上。
他自知自己方才過於激動,不管怎樣雲蓮還隻是個大難不死的病人,他心裏便是有千萬疑問,也不應該在這時強求她。凡紅燮心中雖有些歉意,麵上卻依舊繃著臉不發一言。
雲蓮裹在他的狐裘大衣裏,像是全身都沒有力氣一般順著門板滑坐到地上,她的麵容看起來極度的疲憊,連聲音都恍恍惚惚不太真實。
“小紅……對不起,我現在心裏好亂,你想知道什麼,過一會再問我好不好?”
她說著,將臉埋在膝蓋裏,“讓我好好想一想……”
雲蓮的肩膀輕輕的起伏著,她縮著身子坐在那裏,看起來是那麼小小的一團。凡紅燮忽然覺得心裏一酸,他望著雲蓮,忽然很想俯下身去抱一抱她。
她離開靈山,來到這個幾乎所有人都想要害她的江湖,即便一路遍布陰謀陷阱,見慣殺戮,被人欺騙被人背叛,即便是善意隻換來了謀殺,即便是自己總是嘲諷她取笑她,嫌棄她又笨又無知,雲蓮卻一直都未曾想過放棄,她隻是為了要找到唯一的親人雲槿。然而就在兩人終於得以相見的那一晚,那個她最信任最親近的人卻要動手殺她。凡紅燮不知道這是何種滋味,但是肯定不可能會是歡喜。
這些在凡紅燮看來其實都沒有什麼,但雲蓮隻是個涉世未深的少女,這一切對她來說會不會太沉重了?
“你別難過了。”
凡紅燮臉上有些別扭的神色,卻還是彎腰蹲了下來。他從小到大可從未安慰過人,他會做的事情隻有惹怒別人,安慰這兩字根本就不在他的字典裏。這時他看見雲蓮將臉抬了起來,眼裏淚光粼粼。
凡紅燮最怕這個了,準確來說別人還好,他最怕雲蓮哭了。
“你別哭啊!”他忽然驚慌失措的低聲叫道,一邊手都不知道該怎麼放了,凡紅燮雙手徒然的在空中比劃了幾下,似乎想碰她又不想碰她的樣子,不料身前雲蓮忽然一動,下一刻那小人兒已經鑽到了自己懷中。
他臉色唰的一下紅了,這溫香軟玉主動送上來的待遇雖然不是第一次經曆,但凡紅燮此刻仍然十分少男情懷的通紅了臉,確切來說他全身似乎都燒了起來,就像一直剛剛煮熟的蝦。
感覺到伏在自己胸膛上的人正在小聲抽泣,凡紅燮猶豫了會,緩緩伸手將她擁住。
他低聲嘟囔著開口,語氣又傲慢又別扭。
“我破例讓你哭一次啊,不過我們說好了,哭是可以,你別他媽把鼻涕糊上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