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後,天晴氣朗,雲蓮悠悠然從睡夢中醒過來的時候,隻見木屋內隻剩下凡紅燮一人,他坐在那堆早已熄滅的火堆前,見雲蓮醒來,神色十分怪異。
雲蓮揉著眼睛坐起身,睡意依在,她迷迷糊糊的四下張望一番,覺得有些口幹舌燥,她開口問了句,聲音蔫蔫的,“容乾呢?”
凡紅燮緊緊抿著唇,沒有回答。
不好的預感爬上雲蓮心頭來,她瞬間整個人清醒了,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著急的又向凡紅燮問了一遍,“容乾人呢?”
她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凡紅燮,隻見那人麵色越來越難看,似乎有什麼話不知道該如何和自己說。
雲蓮心下一熱,也不再問他,當下便起身向門外跑,她拉開那扇破敗的木門就邁步出去,不料突然就撞進了一個結實寬闊的懷裏。
“……”
清晨的微光裏容乾一身玄色勁裝,沉冷穩重,他皺著眉伸出手將身前這莽莽撞撞的小丫頭扶好,見對方一臉驚愕神色,心裏疑惑發生了什麼事,“怎麼?”
雲蓮一時張著嘴發不出聲音來,她大腦才剛剛清醒似乎運轉的還不是很流利,過了好半晌她才醒悟過來,原來是凡紅燮又在逗她,雲蓮十分幽怨的回頭望了凡紅燮一眼,隻見他臉上哪裏還有剛才那種嚴肅緊張的神情,這時壞壞的笑著,揚眉迎上雲蓮責問的目光。
“我醒來時沒有看見你,小紅又騙我說你不見了。”雲蓮撅著嘴低聲說了一句,似乎因被耍了一道,很是不高興。
“死丫頭你不要血口噴人好不好,我什麼時候和你說阿乾不見了?你自己意淫的結論不要強加給我好不好?”凡紅燮嘖嘖說道,臉上卻還是那種奸計得逞的笑容。
容乾聞言也不再多言,大概也明白這是凡紅燮又在逗雲蓮玩,也沒多加理會,他向兩人簡單說了下這幾天的行程,確認一切無誤後,三人便整裝上路了。
雲蓮一行三人清早便出門,騎馬沿路往寧家莊所在的達京而去。剛下過整夜涼雨,此刻林間空氣清新,草木芬芳,伴著清脆鳥鳴,讓人感到心情十分不錯。
自從在江湖大會上三人分散之後,容乾與凡紅燮一直在到處尋找雲蓮蹤影,聽小紅的意思,容乾甚至都以為雲蓮死了,隻是秉承著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的理念,一直未曾放棄。
這屆江湖大會在夏南胤這一鬧之下匆匆而散,事後人們茶餘飯後談起這次江湖大會上的鎮魂魔鈴和八寶羅傘,無不都感到毛骨悚然,一時間那一百九的名號在江湖上迅速流傳,頓時從一個沒人聽過的數字代號,變成了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王。
連帶著被熱烈討論的還有雲槿。
由於雲槿是出現在鎮魂魔鈴製造的幻境中,現下江湖上有兩種說法,一便是那雲槿隻是一百九製造出來的幻覺,另一部分人則認為一百九與雲槿根本就是同一個人,或者至少是同黨,故意前來攪亂江湖大會,猖獗至極。這麼一來雲槿這原本就不好的名聲立即又更難聽了一些,已經有不少人又開始暗中蠢蠢欲動,想去找這兩人的麻煩。
雲蓮是絲毫不擔心夏南胤怎樣的,她甚至覺得這世上根本不存在能威脅或者傷害到他的人,更何況基本沒人知道江湖大會上的那個一百九就是當今的沛南王世子。
她擔心的是雲槿。
就雲蓮目前的了解來看,雲槿在江湖上惡評如潮,想殺他的人不止千百。她心裏其實十分不高興,心想夏南胤自己沒有本事抓到哥哥,就用這種敗壞他名聲的事情來給雲槿拉仇恨,這借刀殺人的計謀當真十分狡猾可惡。
雲蓮一邊這麼想著,一邊不高興的抿著嘴,她皮膚原本便白,這會因為一心擔憂思念雲槿,看起來有點病怏怏的樣子。一路上容乾倒是十分關照她,雖然昨夜兩人重逢之時他見雲蓮身體似乎已無大礙,也知道雲蓮本身便醫術高超,但容乾清楚自己的白雪劍並不是把普通的利劍,那把劍造成的傷也不會這麼簡單就被處理好,加之他並未親自確認過雲蓮的傷口愈合的如何,不免仍有些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