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紅燮隻感覺到遍身冰涼,甚至覺得這事太荒唐可笑,若是從別人那裏聽見這事,他定會狠狠嘲笑一番世間竟有這樣的傻子。如今江湖人心詭譎,變數莫測,站得越高,走的越深,就越能明白為何人們都愛獨善其身。
他望向容乾,見容乾低頭望著雲蓮,眼裏是他從未見過的,不容旁人沾染的像要保護什麼的神色,他忽然明白容乾願意和雲蓮結伴而行的原因,不單是為了找到雲槿,報仇雪恨,更多的恐怕是他放不下這個孩子,純淨的就像深海,她的一切邏輯和原理,看待這個世間的眼光,都是人們最初的那般單純美好,不存在名利金錢美色詐騙,誰對她好,她就對誰好,或者應該說,她對任何人都好,在她眼裏,恐怕除了沛南王府,沒有人會是壞人。
一時間三人之間彼此無言,隻聽見沙沙的風聲。冷風迎麵吹著雲蓮,她似乎還在一片震驚中沒有回過神來,她不明白寧素為什麼要害死寧元,不明白明明可以在一起的一家人為何要親手斬斷,她目光渙散,也不知自己正盯著什麼看,她忽然覺得自己這些行為太可笑,連自己妹妹都舍棄了的哥哥,她一個外人,又為何要拚命去救活?
她這兩日一心想為寧家莊做點事情,結果到現在就像被自己狠狠的扇了一個耳光,容乾和凡紅燮一定覺得自己很可笑吧?
“走吧,我們去找你說的那個樹林。”一片寂靜中,忽然聽見容乾的聲音。他說完,卻看見雲蓮輕輕搖了搖頭。
“不去了。”
話末,她像是忽然用盡力氣一般,緩緩蹲下身去,她臉埋在膝蓋上,劉海擋住了眼睛。“連他妹妹都要害他,我理他做什麼。”雲蓮說話的聲音似乎極度疲倦,放佛隨時都要睡過去。
“救活寧元,一切真相大白,那時便可問寧素紫衣人之事,或許能獲得和雲槿有關的消息。”容乾淡淡的說著,低頭望著她,雲蓮沒有答話,仍然埋頭蹲著不動。
凡紅燮見她這樣反常,忍不住伸手想去拉她,心想大半夜的都走到這步了難道要打道回府回去睡覺麼,正想凶她幾句讓她回過神來,忽然借著月光看見雲蓮側臉上有什麼閃了一下。
他臉色瞬間變了,連忙鬆開手也蹲下去,伸手想去摸她肩膀,又想拍她的背,一時不知該怎麼辦,容乾還在疑惑他怎麼了的時候,隻聽見凡紅燮有些著急的話語竄出,
“喂,死丫頭你別哭啊,你……你他媽別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