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噠一聲脆響,雲蓮隻感到手腕突然傳來一陣劇痛,她正驚恐是不是自己骨頭被捏斷了,一轉眼便看見那少年另一隻手正扶著她頭頂斜後方的床柱,那床柱此刻攔腰斷裂,整座床不由劇烈一晃。
雲蓮連忙掙開他的手,從床上坐了起來。
“誰給你的狗膽這麼叫我的?”那少年麵露凶光,啪的將雙手按在床單上,向雲蓮壓下來。
“慕……慕容桃灼!”
雲蓮縮著身體往後退,想了想又補上一句,“容乾也這麼叫。”她四下環視一圈,沒見到那兩人,隻能小聲問道,“他們人呢?”
凡紅燮怒目瞪著眼前這個不知死活的少女,他很想不顧一切立刻按死她,但是想到容乾臨走前鄭重其事的交代自己一定要保護好她,當下恨恨的磨了磨牙。
“我還想著阿乾第一次跟我說要保護一個女人,定是國色天香的美人。”他一邊說一邊更欺身壓下,眼神凶惡至極,“長的還沒凡炎兒好看,他是什麼破眼光!”
凡紅燮這是真真切切的動怒,他小時候有個小名喚作小紅,是姐姐凡炎兒所起,隨著逐漸長大凡炎兒卻是絲毫不改一如往日的這麼稱呼他。有次西周山舉辦江湖大會,他隨著凡炎兒前去踩場,這對姐弟雖然平日動不動便劍拔弩張,但在殺人鬧事這點上卻驚人的一致對外。那日他們鬧的高興,臨走前凡紅燮拍拍大衣心情甚好,聽得姐姐叫道“小紅,走了”竟也沒生氣,剛準備跟出去,隻聽見角落裏一個叫花子小聲問旁邊的人:“小紅是什麼,那紅蓮穀主養狗麼?”
可憐那小叫花子當場血濺三尺,而這小紅的名字也因此聞名江湖,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從此江湖上都知道小紅乃是紅蓮穀少穀主凡紅燮的小名,也曾有不知死活的人在他麵前提起這俏皮的小名想要激怒他,當然這方法屢試不爽,隻是代價有點大罷了。
“我記不清你的名字了……你告訴我,我就不叫小紅了。”雲蓮縮在被窩裏,有些弱弱的開口說道。
“叫你大爺,我要把你舌頭割掉,眼珠子挖出來,頭發全拔光,剁手剁腳喝光你的血!”凡紅燮看她縮成一團,眼睛水汪汪抿著唇的樣子,更加惹人生氣,偏偏是阿乾囑咐給他的人,他又傷她不得,隻能大吼著嚇她,以解心頭之氣。他那恐嚇之詞前幾句雲蓮都還不以為然,腦中還順著他的話腦補那個情景,隻是說到“喝光你的血”的時候,身子莫名的一抖,忽然想起初次見容乾的時候來。
“怕了?死丫頭。”凡紅燮冷哼著直起身,見雲蓮皺著眉,決心嚇她到底,一邊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來,刻意在雲蓮麵前晃多幾晃,漸漸向她逼近過去。
“你做什麼……如果真的是想要藥靈之血……”
“藥靈算什麼東西,我一點興趣沒有。”
雲蓮這話說的十分掃興,凡紅燮沉著一張臉將匕首插回腰間,見雲蓮望著自己,嘴角扯出一個嘲諷的笑來。
“……”雲蓮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想了半天,還是嚐試著問道,“那……慕容桃灼和容乾呢?”她一邊問一邊回憶過去的事情,想起容乾在街上與那條銀白巨蟒搏鬥,之後自己被人打暈,帶去了一個奇怪的地方,然後……
她身子忽然一僵,臉色霎時變得慘白,她想起自己被蒙著雙眼坐在屋裏,想起聽見有人開門,接著聽見木輪在地板滾動的聲音,想起——
若她沒有記錯……不,她當然不可能記錯,即使之後的記憶模糊不清,但那時向她襲來的香氣她一定不可能記錯,任再馥鬱的香氣,也不能掩蓋掉‘塵囂血’的氣息,那時進來的是沛南王府的人,絕對不會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