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穿過五彩珠簾照進來為安靜的房間帶來了一絲暖意,垂落的床幔間或隨著窗外吹進來的風而擺動幾下。一室的定神香縈繞不散,榻上隆起的人兒呼吸平緩。一切顯得靜謐閑適。
房門外站了兩隻直立行走的怪物,他們看到走過來的黑衣男人紛紛上前致敬:“恭迎左護法。”
他點了點頭,推開房門踏步而入。才進門他就脫下了頭上的套帽,露出溝壑縱橫的左臉,那頭亞麻色的短發變長了點垂落在額前遮住了琥珀色的眼眸。
他輕手輕腳地走至塌前撩起床幔,看著熟睡中的夜白。琥珀色的眼眸裏柔光流轉,伸出的手指悄然爬上夜白那頭雪白的發絲。
“夜白,你怎麼會變成這幅模樣。”沙啞的聲音猶如生鏽的鐵具摩擦一樣,低低地響起。
“唔——嚶嚶嚶”夜白的櫻唇邊流出了一條透明液體,模糊不清的夢語傳出。
他就著衣袖替夜白擦了擦滴到枕邊的口水,中途卻被她一口咬住。他輕輕地使力想將那截衣角從夜白口中扯出,可是她咬得實在有地點緊,扯不出來。拉扯了幾下後,枕上的人兒忽然雙眼大睜。他嚇了一跳,不敢動作了。
夜白睜圓了明眸,眼珠子定定地盯著前方,半秒過後又合上了。眼珠子在眼皮底下來回轉了幾圈,重新慢慢地睜開。
“哇——王?”嘴裏叼著一小截衣角的夜白含糊地發了兩個音。
夜白嘴皮子動了動,終於放開了那截被含得滿是口水的衣角。她怔怔地看緊了塌邊的黑衣男人,說道:“你是阿黃嗎?”
聞言,他別過臉連忙站起來,啞著嗓子說道:“你既已醒來我便不打擾你了。”
看著他要離開,夜白趕緊伸手抓緊了他的衣角,正好是剛才咬濕的那一邊。她張口說道:“我知道你是阿黃。雖然我現在的樣子變了,但是請你相信我,我是小白啊。”
“我不認識你,請你放手。”
夜白抓緊衣角從榻上下來,她仰起頭眼神堅定地說道:“我沒有看錯,你確實是阿黃,是我救的那個貓妖少年。”
“你怎麼會在這裏?那天主人說有人闖入沈家劫走了我,當時你也在場,我以為你已經被那些壞人殺死了呢。”夜白舉起小手想撫上他的臉。
他側身避開了夜白的碰觸,琥珀色的眼眸半合,終於承認道:“我沒有死,隻是以另一種豬狗不如的方式活下來了而已。”
“你的臉怎麼了,阿黃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夜白搖晃著他的衣擺問道。
阿黃拉過夜白走到椅子上坐下,認真地看了她幾眼才解釋道:“我現在為魔界賣命,臉上的傷是因為不服從命令所致的。”
“你的意思是說,那天劫走我的是魔界中人?可是,挖我心的明明是禦林啊,怎麼會與魔界有關?”夜白不解。
“其實剛開始的時候,我與禦林有一筆交易。我負責潛伏在你身邊為他拿取貓眼石做內應,那日我也到了別墅。可是看著你被折磨得半死,我放棄了交易想救你出來。”阿黃不敢迎視夜白的明眸,他害怕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裏有他不想看到的東西。
他停頓了下,繼續說道:“正當我冒死進去救你時,別墅起了大火。可焚萬物的紅蓮之火將整座別墅都燒得精光,我被困在別墅裏以為沒命了。後來魔界的人闖了進來將我救走,醒來的時候便來到了妖界。”
“他們為什麼要救你?”夜白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