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風清的夜晚起了濃霧,帶著濕氣的霧將整片妖界大陸籠罩在詭異的氣氛之中。緋月被烏雲遮蔽,大地瞬間陷入了徹底的黑暗中。有一種不安的因子正在慢慢發酵。
騰烙抬頭望著夜白消失的方向,心思百轉之下仍然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冰火麒麟往地上啐了口小火苗,說道:“他奶奶的,消失得這麼快,本大爺還沒將這些孫子燒光呢!”
丹乾獸聞言從冰火麒麟的後背滑落下來,踢了它一腳才道:“笨驢!剛才都差點噴岔氣了,你還在這裏逞強什麼呢?”冰火麒麟被它這麼一說,瞬間如老鼠見到貓般溫順了下來,不再發牢騷了。
冷麵女子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們幾個,一直未發一言。騰烙朝她看了過來,重新將她從頭到尾審視了一遍,然後走過去伸出手禮貌地說道:“玥斕大人,好久不見。您還記得我嗎?”
雖然一開始見麵時她就認出了騰烙,但是當時情況危急,也不好上前攀談。玥斕不習慣與人接觸,便點了點頭示意道:“嗯,萬古樹精騰烙,我自是記得你的。”
“妖人,怎麼又是你認識的人?”丹乾獸驚訝於騰烙如此廣闊的人脈線,真是走到哪裏都有同胞啊!
“父神在世時,我們曾經是同僚,還一起共過事。不過都是萬年前的事情了。”騰烙雲淡風輕地略略提了下並未多說,繼續向玥斕問道:“你怎麼會出現在姆俚族的祭壇儀式上?你不是應該守著妖界的結界嗎?”
玥斕一直鮮有表情的冰雕臉首次有了鬆動,她頓了頓才頗無力地說道:“妖界的結界每千年就要大修。最近妖界戰事四起,瘴氣熏天,使得修補工作受到了阻礙。幾日前,我發現結界的邊界有異樣,查看之後才發現時空裂縫破開了。”
“時空裂縫?”騰烙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
“我奉命在此處守護妖界數萬年,當時父神給六界下了結界後不久,就發現了六界中各有不同程度的時空錯亂,而且每次都是在六界結界虛弱的時候產生。一旦結界裂開,時空就會錯亂一次。所以,稱之為時空裂縫。”玥斕解釋道。
“那我們明明是三日前就來到妖界的,後來逃出老樹洞時被紅光吸了進去。醒來發現又回到了三日前的地方。而且還是被那個姆俚族長捉住呢!”丹乾獸連忙將困擾數日的疑問拋給玥斕。
“原來當時吸進來的是你們。”玥斕將前後稍稍串起來,理順了思路再說道,“當時,我正在修補結界的裂縫,過程中一不小心錯手被吸了進去。為了防止外界的入侵,我特意下了另一層結界擋住缺口。記得那時有異類吸了進來,我便施法將之送走。想不到竟然讓你們穿越了回去。”
解釋了前因後果後,他們終於知道了老樹洞裏那詭異的紅光是怎麼一回事了。丹乾獸忽然躲進了冰火麒麟的腳下,不敢看玥斕。這結界大神的力量也太可怕了,小露幾手便險些讓他們送命,還是保持點距離為上。
冰火麒麟看見丹乾獸躲在自己的“懷裏”(他認為的懷抱裏),看著它害怕的模樣便知是怕了這紅衣女子。於是,它粗著嗓門朝玥斕喊道:“喂!我說你呀!嘴上說得自己這麼厲害,剛在打架時怎麼不見你一揮手殺光那些姆俚族人啊?”
最痛恨被人揭到短處的玥斕頓時沉下了臉色,左手重重一揮在冰火麒麟腳下拍出了一個地坑。她強裝淡定地說道:“誰說我沒能耐的,當時我和小姑娘的心上人掉入姆俚族的結界裏,施展不出神力才被他們牽製住的。”
“仙君不是白姐姐的心上人,他是白姐姐的主人!”丹乾獸探出頭來趕緊糾正了玥斕話裏的錯處。
“說起來,不知小喵咪現在怎麼樣了呢?”騰烙擔心地問道。剛才那一幕威力驚人的爆發超出了他的估算範圍,而且她臉上還起了魔紋,看樣子已經陷入暴走狀態了,真不知接下裏又會發生什麼事情。
另一邊,距離祭壇十裏遠的地方——鰭人族的大本營內,相連的帳篷被火點燃,燒成了一片火海,而火海中充滿著尖叫和打鬥聲,裏麵血腥味濃厚,甚至蓋過了火燒的味道。鰭人族裏所有壯丁都在空地上與凶神惡煞的姆俚族人廝殺,無奈在力量上差別過於懸殊,一陣對峙下來就倒下了數十個鰭人族人。
其他沒有參與戰鬥的姆俚族人則抓住四處逃亡的鰭人,拿起手上的刀劍將他們的心生生地掏出來,然後裝進綁在腰間的袋子裏。無論是婦孺小兒,還是年事已高的老人都無一幸免地被掏心殘害致死。
遠在一旁觀戰的姆俚族長大叫著指揮更多的姆俚族人加緊取心的速度,他笑得陰險地從侍從奉上的盤子裏抓過血淋淋的心塞進嘴裏。大力一咬,紅豔豔的血噴了麵前的侍從一身。他嚼也不嚼幾下便猴急地吞了下去,然後意猶未盡地抓起其他的再往嘴裏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