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有一條白蛇?”那女聲從上方傳來,然後降落在頭頂。她蹲在地上,擦了擦他身上的蛇鱗,指尖很溫暖。
睜眼醒來,他身上已經擦了藥,並且被包在一團布中。不惑看見一個身穿灰衣,發間隻插一根木簪的女子在埋頭寫東西。桌上擺了好幾副已經寫好了的道符,全是辟邪驅鬼用的。
“夜白?”不惑張口問道。
“你終於醒了?可感到什麼不適?”女子放下毛筆走了過來,她又撫了撫他身上的蛇鱗,感覺到不再燙手便舒了口氣。
“你沒有死?”不惑想抬起蛇頭細細端詳她的臉,可是身體無力隻能轉動眼珠往上看。
“我還活得好好的。”她展顏一笑,仿佛記憶中說起童年趣事時般的天真。
一個月後,她要出一趟遠門。不惑化成人形將她抱在懷裏,聞著她發間的味道說:“不要走,以後你都不必做這種事了。與我一起,今生今世,不再分離。”她轉過來,回抱住他點了點頭。自此以後,兩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過著平靜而安詳的生活。
可惜這種寧靜隻過了七天,真元賢君領著一眾同門之士圍在了竹屋外。不惑握緊了她的手,安慰道:“別怕,這次有我在。”
竹屋的門窗一下子被劍氣震破,屋門碎成一地的木片。不惑手持金蛇漫舞鞭將她護在身後招架著不知從何處襲來的劍氣。那群白衣道士站在門前結成陣法催動真氣對付他。打了好一會兒,不惑攻守有道硬是接下了道士們的群攻。
“這點功夫恐怕還傷不到我吧?”不惑銀眸一睜,不再浪費時間直接拍了一道強勁的銀光到陣法中間,兩指一並將白衣道士彈開幾尺遠,硬生生地破了他們的陣法。真元賢君看到這裏不再背手在身後默默觀戰了,他拔劍站到了不惑麵前。
“妖蛇,我的真元道陣你也破了,看來已經恢複得差不多。”真元賢君握劍,示意白衣道士們後退。“我就來看看你還能不能逃出這裏。”
真元賢君也不是好惹的人物,他一上來便招招致命地禦劍朝不惑的周身大穴劈去,除了劍氣進攻外,他還暗中下了五行咒法限製住了不惑的行動。在五行咒內,所有人都不能踏出圈子半步,否則會反彈回來。不惑擁緊了夜白艱難地擋下真元賢君的劍氣。
眼下兩人鬥了四十來個回合,仍然不分勝負。真元賢君收了劍氣,雙手合十運氣周身的真氣使出絕招。無數的利劍聚了法力化成劍影從四麵八方劈過來,比實體的真刀實劍的傷害更甚。不惑輕笑了聲,這招我見過了。
不惑鬆開懷抱夜白的手,雙手迅速地結起結界來阻擋住劍影。就在結界快要結成時,一個背影擋在了身前,同時也擋住了迎麵刺來的劍影。萬劍穿心,夜白的灰衣上看不出血跡,但是溫熱的血染紅了不惑的半邊臉。
“夜白——!”他隻來得及接住她軟下來的身體。
夜白緊緊握住的拳頭在這時終於鬆開了,她吃力地將手伸到不惑麵前,攤開。上麵躺著一個血鈴鐺。
“阿白,這個送給你。以後,你都不要受傷了。”她笑了笑,口中流出無數的鮮血,刺痛了不惑的眼。他死死地抱住她,滿臉的淚水混合著血跡滴在夜白的臉上。
他,終究是欠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