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隱瞞(1 / 1)

青城也並未提要走的事,海棠也樂得不提。

白日間和青城養養花,打打鬧鬧。倒也自在。卻沒想青城執劍的手,拿起畫筆也一樣收勢自如。在他筆下的山河,秀美奇俊,自成風骨。海棠用他畫的一幅山川圖繡成了屏風,用太守大人給的銀子,請工匠裝了一幅好的框架放在屋中。有時青城在屏風外作畫,海棠便在屏風內刺繡。透過薄薄的遮擋,看到彼此忙碌的身影,一種熨帖之情油然而生。

那日海棠由集市上回來,悄悄地進屋準備嚇一嚇青城,卻一個不小心撞在椅子上。抬頭地空隻見一隻鳥撲淩一下飛出窗外,好像有什麼東西自鳥身上落下。這時青城早聞聲而至,扶起海棠:“這麼不小心,哪裏摔壞了,我扶你坐下。”語氣裏是責備更是緊張。

“沒事。不過是想嚇你一下。對了。剛才我看到一隻鳥飛了出去,是什麼鳥。”海棠問道。

青城說:“我也不知是什麼鳥,正想查看。你就把它嚇跑了。”說著揉亂了海棠的頭發,“你呀。”

雖然青城的神色與往常無異,但海棠總覺得他在緊張什麼,正想問他是否看到什麼東西掉下來,青城卻開口了:“想要吃什麼,我去做。”隱約是在轉移海棠的注意力。

海棠笑道:“嗯,我想一下。”停頓了片刻,“有了,我想吃竹筍,我和你一起去挖吧。”

“你還是老實等著吧,別人可不知道我在你家,我們一出去不就露餡了。我趁沒人就悄悄溜出去。”青城起身去找籃子。

“也是,我差點忘了。”海棠笑道。

“我還以為海棠被本公子的英俊瀟灑迷倒了,要讓被人知道我的存在了呢。”青城不放過的說。看著海棠滿色發紅,急聲辯解,心中有些壓抑,這一天會來麼。從什麼時候自己開始在意她的想法了?青城在心裏問著自己,卻沒有答案。好像很久了。想著想後山走去。

聽到竹門關上的聲音,海棠揉著發痛的小腿,到書桌前找從鳥兒身上掉下來的東西。這一找卻真找到了。是一張卷起的小紙條,海棠展開紙條,卻見正是青城的字跡。隻見紙條上寫著:我與之朝夕相處兩月有餘,並未發現她有任何軟肋,是以無法要挾她。勸父王另尋他法,棄之。

這些字是什麼意思?海棠心中一片慌亂。兩月有餘?朝夕相處?不正是說的青城和自己麼。自己沒有任何親人,所以不能拿來要挾自己。他是想讓自己做什麼事麼?那這一切算什麼,一切都是他算計好的麼?海棠不禁癱坐在地,心頭泛上一絲苦澀。青城你可知道,現在的我,有了軟肋,那就是你!在這個時候,被欺騙的痛苦讓我知道,我已喜歡上你。哪怕知道你是騙我的,一顆心卻也收不回了。想到這裏,海棠的眼眶蓄滿了淚水。

這麼多年孤獨自處,海棠並不是無法接受現實的。已經喜歡上他,而且自己能感到她的關心與溫柔都是真的,至於是不是他偽裝的太好,那就不得而知了。既然事實已經這樣,那在他離開,或露出真麵目前,就讓自己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吧。

海棠之所以會這樣想,是覺得若無法成全自己的心,那餘生漫漫要之也無用。是他給了自己僅有的溫暖,而自己寧沉迷於這溫暖。

如此一想,心下也釋然了幾分。不多時青城就帶著新挖的筍子回來,兩人嬉笑著做好了飯,太陽已慢慢西沉,餘暉灑在兩人的身上。青城迎著夕照,疏朗的眉目,溫煦的笑容,怎麼看都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樣。而海棠背對夕照,她的麵容掩在陰影下,看不真切。

青城正在說,後山竹林蒼翠欲滴,讓海棠也去看看。要是能在竹林中築屋,該有多好。海棠剛要開口,一陣鳥鳴聲卻傳來。正是下午飛走的那隻鳥兒,它徑直飛落在青城的肩膀上。不停地叫。

“這鳥兒倒不怕人。”青城掩過一絲緊張地神色,笑道。心中卻暗想,這雪鴿從不在有其他人在場時降落,今天是怎麼了。

看出青城無意坦白,海棠起身道,“我突然想起竹筍還有一些,我給大嬸家送去,你先吃吧。”說著提起籃子走出家門。

海棠的身影一出家門,青城便急忙從雪鴿的腳環中拿出一張紙條,一看之下,驚恐之色溢滿麵容。紙條之上究竟寫了什麼?青城到底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