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從小被本宮的哥哥寵壞了,驕縱得很!自己沒本事抓不住丈夫的心,反倒怪起本宮了!”皇後越說越氣。
雨柔見狀,忙用手推拿著皇後的胸口:“娘娘,您好消消氣……”
“本宮是想消氣,可是如今你看哪個是讓本宮省心的?啊?月影害本宮禁足,失了鳳印,倒是成貴妃後來居上,你說,這讓本宮情何以堪?!”
“娘娘,如今許是陛下仍在氣頭上,等陛下氣消了,自然會把鳳印還給娘娘的。”
“未必。”皇後餘怒未消,“以往嬪妃們每日都來鳳儀宮給本宮請安,如今倒好,風水輪流轉哪,啊?每日裏上趕著奉承成貴妃去了!”
“娘娘,宮裏有的是拜踩低的家夥,娘娘犯不著跟這些個小人置氣。”
“本宮不跟這些個妾侍置氣,難不成要跟本宮自己生氣嗎?指不定陛下當日晉封成妃為成貴妃,怕是早有預謀!”
雨柔殷勤地給皇後捶背,隻聽皇後繼續道:“當年太後的一句話倒是說對了,後宮的嬪妃如同禦花園中的花朵一般,謝了一批,還會再開一批,一批接一批,永遠都開不完,永遠都謝不完。如今,除了密妃,便是成貴妃,密妃有三子,這成貴妃也有兩子,這成貴妃的出身可比密妃高貴多了,這成貴妃的兒子也比密妃的兒子受陛下倚重多了。”皇後說著說著,自然想到了自己的兒子。
皇後歎了口氣,淚水奪眶而出:“本宮雖為皇後,卻僅有一子,這僅有的一子,偏偏被陛下關進了刑部大牢!此生我們母子將無法再相見!”皇後越哭越傷心,“別人都是母子團圓,共享天倫,偏偏是本宮這個母儀天下的中宮皇後,唯一的兒子被隔絕在那道大牆之外,本宮的敬瑞啊!母後……”她說著,早已泣不成聲。
雨柔不顧禮節地抱住她,無聲地淚如泉湧。
心灰意冷的皇後眼看著眼前豪華的擺設,不禁悲從中來:“當年陛下登基,親賜本宮鳳儀宮,原以為本宮從此與陛下一道,夫唱婦隨,琴瑟和諧,坐擁天下,他主前朝,我主後宮,待江山平穩,嫡子立儲,好讓來日敬瑞名正言順繼承大統。可是如今,我的兒子,他的牢中了度殘生,而本宮,卻在鳳儀宮中生不如死!本宮,還有何顏麵苟活於世?!”
“娘娘……”雨柔已經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寬慰皇後,隻是抱著皇後無聲地哭泣。
皇後如同受了驚嚇的小鳥一般,依偎在雨柔懷中,道:“即便如王侍妾,也有福氣逗弄自己的孩子,又有丈夫萬般疼惜。本宮……卻在這暗無天日的後宮中被生生埋葬了!想來陛下早已忘了本宮這個中宮皇後的存在了!他心心念念的,怕是隻有成貴妃了!是的,如今成貴妃正值盛寵,又位列貴妃,春風得意著呢。”
滿麵淒涼的雨柔在無奈中突然覓得了一線生機,她寬慰皇後道:“娘娘,您是李家無上的榮耀,您不能就此倒下,大周需要你,陛下需要你,二皇子更需要您去為他洗刷冤情,您一定要撐住啊!”
此語激起了皇後早已頹廢的精神,她突然兩眼放光,信心百倍地道:“對,本宮不能倒下,出嫁前本宮的父母就說過,我是李家的榮耀,我李家世代出皇後,本宮不僅為自己,更要為李家贏得榮耀,本宮不能放棄,要重振李家,要為敬瑞洗刷冤情,本宮要讓他成為太子,成為大周未來的皇帝!”皇後的話鏗鏘有力,震人心魄,她說著,忽然從椅子上站起,然而一個不穩,居然一個踉蹌栽倒在地。
雨柔一驚,來不及思索,扶起了她。
但皇後緊閉雙眼,陷入了昏迷。
雨柔急得大叫:“來人哪!皇後娘娘暈倒了!快來人哪……”
於克和小紅等人聞聲趕來,七手八腳地將皇後扶至床上,小紅立即宣了太醫,現場一片混亂。
雨柔坐立不安地候於床沿,焦急地喚道:“娘娘!娘娘!您醒醒啊!”她說著,問於克,“太醫呢?小紅喚太醫怎的還沒來?人命關天啊!”
於克也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小紅去太醫院了!應該快了!”
少頃,太醫趕到,稍事診治後道:“皇後娘娘心情鬱悶,又連糟挫折,導致心氣不順,現需耐心調理,千萬不能再受任何刺激,否則與娘娘的病情不利啊!”
雨柔等人不斷地點頭,道:“那太醫開藥吧。”
“姑姑這便隨微臣去抓藥吧。”
雨柔跟著太醫走出了殿門,留下一屋子的奴仆守著昏迷的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