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話一針見血。”成貴妃讚同地道,“本宮當年雖是以宮女身份進宮,但好歹也是熬過了這麼些年,又有了敬賢和敬棟兩個皇子,這麼多年來,本宮一直謹小慎微,對陛下、對皇後處處禮敬有加,這一路走來,個中苦楚,除了你,便是本宮自己最清楚。如若此番被皇後娘娘誤會,本宮真的是心寒哪!”
萍沉思半晌,道:“那要不,娘娘您去向陛下陳情,把鳳印重新還給皇後娘娘吧?”
“哪有這麼簡單啊?”成貴妃道,“陛下剛剛下了旨意,哪能說改就改?依本宮多年宮中生存的經驗來判斷,想必此番皇後娘娘所犯之事不簡單,要不然陛下不會如此。再者,我若即刻去向陛下稟報我的想法,會讓宮中人覺得我是看不上那枚鳳印,故意和陛下唱反調。”
“那該如何?”萍兒也是一臉的惶恐。
“怎麼做,都是錯。”
“好在十一皇子和十二皇子都頗得陛下器重,陛下又寵愛娘娘,想來皇後娘娘也不至於太過為難娘娘。”
“到眼下,才知道有孩子跟沒孩子終究是不同的,”成貴妃說著,警覺地降低了聲調,“如今皇後娘娘剛解了禁足,尚未緩過神,又聯想到嫡子在牢裏,怕是對娘娘的鳳體是不小的打擊。記住,看到皇後娘娘及其宮人,千萬不要提敬賢敬棟及其他皇子,省得揭了皇後娘娘的傷疤。”
“娘娘您一貫仁厚,上蒼都明白著呢。”
成貴妃點了點頭,道:“我隻求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鳳儀宮內,皇後仍一臉嚴肅,她沒好氣地道:“如今成貴妃可是得意了,不僅取代了本宮成為後宮之主,還有敬賢和敬棟兩個兒子,前途怕是不可限量啊!”
“那又能如何?”雨柔一臉的輕蔑,“哪天陛下不高興了,對她厭倦了,還是會把鳳印重新給娘娘的。”
“不見得,本宮瞧著,陛下對她可是歡喜得緊呢。”
“再如何歡喜,終究是一時的,哪像皇後娘娘,早在陛下登記基前,陛下就對娘娘頗為敬重,後來登基後就更不用說了,在陛下的心裏,真正的女人隻有娘娘一人。隻是眼下,娘娘尚在困頓之中,娘娘也不必自暴自棄,這舌頭還有跟牙齒打架的時候呢,打好了就好了。”
雨柔的話,適時安慰了極度鬱悶中的皇後,皇後苦笑著道:“也隻有你,慣會哄本宮開心,也隻有你,在本宮最困頓之時仍對本宮不離不棄。”
“奴婢是娘娘的陪嫁丫環,自是唯娘娘之命是從,不僅是奴婢,鳳儀宮上上下下,皆忠心於皇後娘娘,因此,娘娘並不孤單。”
“是啊,有你們,本宮才得以度過一次又一次難關。隻可惜,敬瑞,這輩子就身在暗無天日的牢中了度殘生,我們母子這一輩子,都無法再相見了!”
雨柔見皇後想到了獨子,不由得一陣心痛,她強忍淚水道:“娘娘,事已至此,奴婢亦別無他法,二皇子雖不能與娘娘相見,但想來他們也至於太為難於他,陛下的血脈呢。”
“陛下的血脈?”皇後冷笑道,“我們母子還真是同命相連,兒子不自由,做母親的剛剛恢複了肉體自由,卻沒了精神自由,沒了所謂的顏麵自由,唉!”皇後此番遭受重創,前所未有的絕望。
雨柔想轉移話題,道:“娘娘,奴婢聽聞,此番陛下撤了娘娘的禁足,乃是淳王爺側妃在陛下麵前求情的緣故。”
“王側妃?”皇後疑惑地,“此女搶了月兒的丈夫,月兒的恩寵,把堂堂的八皇子迷得神魂顛倒,如今剛剛有了名分就覷覦到陛下了!莫不是她想不守婦道,繼而狐媚陛下了吧?”
“有這可能。”雨柔篤定地,“此女無權無錢無家世,一介三無女婢,能把淳郡王迷得如此魂不守舍,也能把陛下折騰得團團轉,讓陛下對她言聽計從!”
皇後被雨柔越說越邪乎的話語惹得極為不快,她不相信這一套,憤憤地道:“沒那麼嚴重吧?本宮就不信,她能有這麼大的本事!終究還是月影沒本事,抓不住丈夫的心,害本宮辛辛苦苦為她綢繆,至於陛下撤了本宮的禁足,本就因為本宮是冤枉的,陛下想通了,隻是礙於君威,不得不小懲大誡,陛下消氣之日,便是本宮東山再起、揚眉吐氣之時!”
雨柔被皇後突如其來的變化嚇了一跳,不過,皇後能想開,也算好事一樁,她道:“娘娘能如此想,奴婢也便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