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萱一聽,這才望向敬永,眨巴著大眼睛,道:“你真的是我父王淳郡王?”
敬永伸手欲拉雨萱,雨萱遲疑地看向月影,月影肯定地點了點頭。雨萱這才撲向敬永的懷抱:“父王!你終於回來了!女兒好想你!”說著,她重重地在敬永臉上親了一口,此舉讓若筠淚眼婆娑。
敬永看見,指著若筠對雨萱道:“孩子,這是你的親生母親,你怎的不理她?”
坐於敬永大腿上的雨萱抬頭看了眼父親,一字一頓地道:“母親說過,我的母親是淳郡王嫡妃,王府中除了父王,便是王妃,我的親生母親,其餘人等,皆是奴才!”
敬永大驚:“你小小年紀,說話怎的如此目空一切?!”
雨萱並不以為然,反而理直氣壯地道:“父王,母親說的,我沒撒謊。”
敬永的目光投向月影:“這是怎麼回事?說!”
月影早有準備,麵不改色心不跳,淡淡地起身行禮道:“王爺,妾身是想,雨萱好歹也是皇孫,不消說是平民百姓,就是與一般的皇親國戚也是不同的,本身就應該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優越感,而不是如草芥一般讓人輕賤。”
“荒謬!”敬永怒拍桌子,嚇得月影為之一抖,“你自以為出身高貴,便可以肆意欺淩平民百姓了嗎?更何況,雨萱是你的親生孩子嗎?!如此,不是害人子弟,繼而辱我淳王府之門風嗎?宣揚出去,他人還會以為我匈奴後人狂妄自大,傲慢無禮,你臉上就很光彩嗎?!”
若筠早已淚珠漣漣,泣不成聲。沒想到麵對敬永咄咄逼人的氣勢,月影並未顯露一絲懼怕之色,反倒理直氣壯地道:“王爺出征前不是說了嗎?王爺的孩子,也是妾身的孩子,雨萱既是王爺的血脈,也等於是妾身自己的孩子,妾身教導自己的孩子,從小懂得自己的身份所在,也有錯嗎?”
敬永餘怒未消:“你教導了什麼?教導孩子從小自高自大,目空一切嗎?你有想過孩子親娘的感受嗎?若筠的父母遠在千裏之外,我又出征在外,唯一可以倚仗的隻有你,可是你,竟然如此對待她們母女,你讓她情何以堪?!”
月影聞言頗為不服,道:“她倚仗我,那我呢?再者,王爺剛從邊陲回來,二話沒說就直奔雨濃苑,你想過我的感受嗎?一到我牡丹苑,便對我興師問罪,你想過我的感受嗎?妾身好心做了一大桌的美味佳肴為王爺接風,可是王爺呢,顧左右而言他,一心隻想著你的王若筠,可曾有一絲一毫地想過你的嫡妻?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敬永更是無所畏懼,義正辭嚴地道:“我尊你是嫡妻,才希望你在我不在府中時能好好照顧若筠母女,誰知你竟是如此的不堪!”
“堪與不堪,本就是嘴上一張皮!”月影也毫不示弱,“王爺出征在外,妾身一人孤苦無依,偌大的王府需由妾身一肩來扛,妹妹尚在月中,也需妾身來操心,雨萱年幼,妾身作為嫡母照顧她責無旁貸,王爺可曾想過我有多麼艱難?雨萱自幼病弱,妾身忙不迭地宣太醫,找大夫,妹妹作為生母卻待在雨濃苑不聞不問,縣主喜歡吃何物,不喜何物,妹妹是否知曉?縣主對羊肉過敏妹妹又是否知曉?每日裏妹妹來我牡丹苑晨昏定省是不假,但每次來都是板著臉孔,仿佛妾身欠了她一般,王爺不在府中的日子,她都未曾想過敬我這個嫡妻,好在妾身大度,未與她一般見識,方才她自己也說了,天氣漸冷之時,妾身親自給雨濃苑送去了棉被和取暖用的炭火,如此,王爺是否知曉?”
若筠被月影顛倒是非惹怒了,哭著道:“王妃,你信口雌黃!”
月影借機向敬永告狀:“王爺,您看,您在這兒,她都能對妾身大呼小叫,可想而知您不在府中時她有多張狂!”
若筠不依不饒:“王爺,您是不知道,你出征後的次日,王妃就抱走了縣主,從此我們母女就難以相見,每日裏妾身入牡丹苑請安,縣主就在離妾身一牆之隔的地方不讓妾身看見,難道妾身卑微,為人妾室就不能見自己十月懷胎所生的孩兒嗎?!”
敬永大驚失色,對月影怒目而視:“若筠所言,可是事實?!”
月影仍是一臉倔強:“王爺若要行寵妾滅妻之舉,妾身即刻便可入宮覲見陛下。”
敬永一副閑雲野鶴的表情:“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