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府中左右無事,倒不如在這裏侍奉娘娘,一來王爺出征在外,我是替王爺盡孝,二來娘娘本就不適,無論如何,此次巫蠱之事我都脫不了幹係。”
小鳳嚇了一跳:“夫人,此事絕非我們雨濃苑所為。”
“我知道,但那布偶本就在雨濃苑中被發現,還好陛下寬恕,我們才得以明哲保身,此番我在此侍奉娘娘,就當是將功折罪吧。”
小鳳聞言,便不再言語。
淳王府牡丹苑中,月影暴跳如雷:“原以為此番那賤人在劫難逃,誰知陛下卻赦免了她!真是枉費心機!”
雁兒勸道:“王妃切莫著急,興許還有別的法子。”
“能有什麼法子?”月影餘怒未消,“昔日,那賤人想著法兒勾引王爺,讓王爺對她言聽計從,讓我得不到王爺歡心,今日公然諂媚於陛下,還真是恬不知恥!”
“就是,”雁兒隨聲附和,“賤婢就是賤婢,除了會媚惑,還有什麼呀?”
“人家僅此一樣已經把陛下和王爺迷得團團轉,要是還有其他本事,還不把整個京城給掀翻了?”
“如此說來,此女還真的是我大周的禍水。”雁兒附和道。
月影坐至炕上,半晌,忽然想到什麼,道:“對呀。陛下沒有追究王氏使巫蠱陷害密妃之事,但也沒有再追究我擅自搶奪縣主之事啊!”
“是的,王妃。”雁兒分析道,“王妃出身高貴,又是王府嫡妻,陛下才不會為了她一介賤婢而置王妃於不義。”
月影一雙大眼睛咕嚕嚕轉了轉,道:“不知王爺幾時歸來?陛下既然不追究我私自撫養孩兒之事,便是默認了!也罷,從此我便一門心思在府中撫養孩兒便是,如此,有孩兒在手,我王府嫡妻的地位無疑將更加牢固,來日王爺歸來,我再生個一男半女,看誰人能阻擋我!”
“王妃所言極是。”雁兒笑著奉承道。
乳母將縣主抱了過來,月影含笑接過,笑意濃濃:“孩子,來,母親抱。”
雁兒道:“縣主一直由王妃親自撫養,奴婢瞧著,縣主的眉眼長得是越來越像王妃了!”
月影笑著抬頭:“是嗎?我怎麼不覺得?”
“王妃,王府之中的大小事宜,皆由王妃親自打理,十分辛苦,照顧縣主的事您又事必躬親,縣主自然對您就格外親近,自然眉眼之間越來越像王妃啦!”
月影起初不信,被雁兒如此一說,竟也有同感:“還真是,咱們牡丹苑就是牡丹苑,當初王爺將這裏賜名牡丹苑可是有由頭的,若非正妻居住,哪能取名為‘牡丹苑’?”
“王妃所言極是。咱們牡丹苑的風水哪是她雨濃苑所以比擬的。”
“那雨濃苑隻是沾了王爺的光,相信王爺凱旋歸來後,一定會想到牡丹苑,時過境遷,堂堂的淳王爺怎會想到一個妾侍!”
“那是,正妻畢竟是正妻,非一介侍妾所能比擬。當年的楊玉環即便再得寵,也被唐玄宗下令賜死,等王爺歸來,一定會心心念念王妃,哪還會記得她啊?”
“就是,”月影樂得眉開眼笑,“我從來不相信人世間哪會有什麼所謂的真情,何況王爺好歹也是皇子,這皇親宗室,真情從來都不是最要緊的。”
“王妃這話說到點上了,”雁兒道,“如今王妃親自撫養縣主得心應手,連陛下都難以撼動分毫,說明正理還是在王妃這邊的。”
“那是,正妻撫養子嗣,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哪需一介侍妾來置喙?!”
主仆二人有說有笑地聊著,好生悠閑自在,仿佛整個世界都是她們的了。
鹹寧宮中,密妃仍未蘇醒,若筠仍目不交睫地守候在旁。秋水勸道:“夫人,您太累了,要不歇息一會吧,這裏有奴婢呢。”
“昔日我曾在鹹寧宮中待過,你我好歹也是姐妹,既是姐妹,又一同侍奉娘娘,如今娘娘鳳體欠安,我理應在此侍奉娘娘。”
“可是如今,”秋水有些為難地道,“您是淳郡王庶妃,實在不必親自侍奉娘娘。”
“正因我已經嫁給王爺,雖說我並非正妻,但也等於是娘娘的兒媳,在娘娘康複之前,我左右無事,就在娘娘跟前盡盡本分也好。”
秋水無奈,與小鳳對視一眼,不再說話。她們想著,如若現下回到王府,首先是見不到朝思暮想的孩兒,其次便是指不定又要受到月影的挑釁,如此,還不如待在鹹寧宮安寧,既能躲避紛爭,又能盡孝,一舉兩得。想到這裏,她們二人便也不再提醒若筠快些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