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憤而離開鳳儀宮後,皇後怒不可遏:“月兒這孩子,當真如此不知好歹!本宮全心全意為她綢繆,她卻當成驢肝肺,枉本宮這麼多年疼她!”
雨柔勸解道:“娘娘,您為淳王妃做了那麼多,伊人卻不領情,如此,娘娘還是事不關己的好。”
皇後歎了口氣道:“唉!能怎麼辦呢?誰叫她是本宮的親侄女呢?前些日子許任出事,多少還是連累了哥哥,雖說陛下並未怪罪於哥哥,但正因如此,本宮在前朝可是少了一份籌碼。”
“李尚書不是舉薦了陸子其等人嗎?咱們李家在前朝的勢力那是無人能敵。”
皇後冷笑一聲道:“姓陸的不夠分量啊!在陛下麵前說不上話,單憑哥哥一人畢竟難撐大廈。如若此番月兒執意不把縣主還給王氏,本宮後麵的日子可有得熬了!”
“那怎麼辦呢,娘娘?”
“月兒固然犯錯,終究是本宮的親侄女,那王氏再如何有理,也終究是貧民家的賤婢,本宮還能胳膊肘往外拐嗎?”皇後說著沉思了半晌,道,“也許,本宮得想個法子,治了那王氏的罪才行。”
“那王氏勾引皇子那是京城人人皆知之事,莫非還有其他罪孽?”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本宮就不信,本宮逮不著她的錯處?!”皇後頓了頓,撫摸了下自己略顯蒼老的手指,“本宮人老珠黃,敬瑞作為嫡子卻遲遲未能被立為太子,哥哥在前朝苦苦支撐,若是月兒再被陛下逮到任何錯處,那我李家的前途,可是不堪設想!想想當年我李家是多麼的輝煌啊,祖孫幾代都是大周的功臣,為何到了如今卻是如此的江河日下?月兒是哥哥唯一的嫡女,陛下居然指給了那個最不可能被立為儲君的匈奴後人,徹底斷送了來日成為中宮皇後的可能!說到底,還是敬瑞太不爭氣!”
“娘娘,如今正是陛下春秋鼎盛之期,二皇子並非沒有機會啊!不如讓李尚書和陸大人他們再在陛下麵前替二皇子美言幾句,指不定陛下念著娘娘的恩德,就同意了。”
“哪能這麼簡單啊?就算是王府中挑個世子繼承爵位,還得多多考量,何況是牽涉到大周國運的儲君之位!”皇後埋怨道。
“那可如何是好啊?”雨柔一臉的擔憂。
“眼下的當務之急,便是迅速為月影搶奪王氏之女尋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月兒這孩子自小被寵慣了,說什麼便是什麼,無人奈何得了她!現下她執意不肯將縣主還給王氏,本宮能如何?難不成還要本宮這個堂堂的中宮皇後去趟淳王府,親手將縣主送到那王氏手中嗎?”
“娘娘千金貴體,臨幸淳王府已是委屈,哪能為了那王氏的孩子而如此興師動眾?”
“本宮不隻是為了月兒,更多的,是為了李家。”
“娘娘王府不能去,留在宮裏又搭不著,這淳王妃怎的給娘娘惹了這麼大的麻煩?”
皇後搖了搖頭:“要不是陛下插手,本宮也懶得管這種閑事,王府妻妾間的爭鬥,從來沒有本宮什麼事。”
“是啊,娘娘,娘娘為陛下打理後宮諸事已是千頭萬緒,哪還管得了宮外啊?”
皇後冷笑道:“可是此番宮外之事牽扯到月兒,牽扯到李家,本宮能坐視不理嗎?”
雨柔見皇後神色焦慮,忙奉承地上去給她按摩:“娘娘,這王府之事娘娘要麼不理,要麼就理得幹幹淨淨。”
皇後一驚:“莫非你有法子?”
雨柔眨巴著眼睛道:“娘娘,您方才請鄧太醫往後照料密妃,不妨再請人照料一番王氏。”
皇後不解:“如何照料?”
雨柔試探道:“陛下有言,那王氏每日裏給王妃請安,縣主近在咫尺卻難以相見,控訴王妃的種種不是,鬧到了陛下跟前,實在是膽大包天。隻是給王妃請安之事,本就是門麵上的,背地裏還指不定如何。”
皇後聽著雨柔的見解,沉吟道:“背地裏自是對月兒恨之入骨,這人哪,一旦恨到了一定程度,必會伺機報複。咱們可以想些辦法,製造王氏對月兒不敬的罪名,如此,月兒搶奪縣主之事,就會變得合情合理,甚至水到渠成。”
“娘娘所言極是。”雨柔笑著奉承道。
皇後繼續道:“昔日漢武帝時,衛子夫得寵,陳皇後看不慣眼,使計讓人行巫蠱之術,導致衛子夫即刻昏迷;唐高宗時,武則天得寵,王皇後忌妒成性,亦行巫蠱之術欲置其於死地,雖說陳皇後和王皇後以失敗而告終,但那衛子夫和武則天的身體從此大不如前。衛、武二人尚且有皇帝給她們撐腰,若是換作王氏,敬永遠在邊陲,密妃久居深宮,本宮就不信,此番還有誰能救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