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日理萬機,後宮姐妹眾多,臣妾,無妨。”
“朕今日前來,是有一鬱悶之事想與愛妃叨嘮叨嘮。”
成妃不禁啞然失笑:“陛下,您想說什麼,臣妾洗耳恭聽,隻是,能否解開陛下心中的鬱悶,臣妾不好說。”
“那你先聽聽。這敬永即將大婚,你應該知道了吧?”
“淳郡王大婚,不僅是家事,更是國事,怎麼了陛下?有何問題嗎?”
“相信你也聽說了,敬永把那個江南女子帶進宮了,朕在猶豫著,要不要把這個女子指給他!”
成妃點點頭:“不消說是這儀宓宮,就是天下都是陛下的,淳郡王又是陛下的親兒子,曆來兒女婚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陛下若是覺得可以,便是可以。”
“可是方才你也說了,敬永大婚,不僅是家事,更是國事,朕已經把李則的女兒指給他了。”
“王公貴族,哪個沒有三妻四妾?縱然這江南女子再卑微,能被淳郡王看上,想必此女必不簡單,陛下既已把皇後娘娘的侄女指給他做妻子,把那個江南女子指給他做妾室又何妨?臣妾聽聞,密妃姐姐對這個姑娘也甚是滿意。”成妃自顧自說著,突然看見皇帝眉頭緊鎖,意識到不對勁,忙跪下道:“臣妾失言,望陛下恕罪。”
皇帝把她扶起來,道:“朕喜歡的,就是你這份豁達和率真!你說的對,把那個女子指給他做妾室又何妨?那李則的女兒也說了,隻要敬永能娶她,她願意接受那姑娘做妾。朕是有太多顧慮,在朝堂上公然提出不會讓她嫁給敬永,現在想來,不過是因她出身不夠高貴嘛!”
“是啊,”成妃讚成地道,“如此,便是皆大歡喜。隻是,陛下,”成妃話鋒一轉,“恕臣妾誡越,這李尚書和其他文武大臣會不會反對啊?”
此語激起了皇帝的天子之威:“朕的旨意,何人敢說個‘不’字!”
成妃嚇得住了口,半晌,她壯著膽子道:“陛下,如今敬賢可是長高了不少,尚書房裏讀書頗為長進,連師傅都誇他了呢!”
皇帝臉上閃過一絲驚喜:“說來朕已經許久未見敬賢這孩子了!這孩子眉宇間長得和朕還真像,當年母後也曾如此誇獎呢!”
“陛下說笑了。”提起兒子,成妃喜上眉梢,但不敢流露絲毫傲氣。
“朕的皇子雖不少,但真正能得朕歡心的,不多,眼下,敬賢是個可塑之材,你是他的母妃,可要好好調教才是。”
能 成妃聽出了皇帝話外的意思,忙道:“是,臣妾定當竭盡全力,好好教養敬賢,不讓陛下失望。”
皇帝聽著,並未再多說話,隻是叮囑成妃好生保重,調教好敬安即可。入夜,他回到寢宮,思索著成妃的話,覺得成妃的話有道理,或許真的可以促成敬永和那王姑娘的婚事,就讓他做敬永的侍妾吧,左右人已在宮中,如若還不同意,一來敬永會有所不甘,會走他當年的老路,這將是多麼的痛苦,他作為一個過來人不會不知道;二來,他不想落個苛待皇子的罪名,當年先帝拒絕了他迎娶錢氏之事,文武大臣盡皆私下議論,說先帝苛待於他,苛待皇子,一世英名竟毀於此。想到這裏,他重重地歎了口氣,難道,瞑瞑之中,一直冷落敬永的他是時候器重於他了,記得李則和皇後曾私下說過,李家出皇後,自大周建朝以來,所有的皇後,無一例外全出自於李家。李家,可是朝廷上舉足輕重的家族,當日,他為了製衡局勢,特意把李則唯一的嫡女指給了“最不可能繼位”的敬永,此舉,就是為了扼製李家在朝中的勢力,讓其不至於過大,而敬永,作為匈奴的後人,宜有一個強大的嶽家來支撐,才不至於太過弱勢。這樣想著,皇帝仿佛找到了答案。
敬永與若筠依舊坐於案前,忽然他拍案而起,怒道:“不行,我得去向父皇請旨,把你指給我!”
“不要啊,王爺!”若筠奮力拉住他,“奴婢不想成為眾矢之的,懇請王爺,不要去!”
“不,你在這兒已待了多日,除了母妃,並無第三人前來,雖說你我並無出格之事,但你一個女孩子一生的清白,現在,怕是到了黃河也洗不清了!”
“隻要能跟著王爺,奴婢此生無悔!”
“不,我好歹也得給你一個名分,哪怕是妾室!不能讓你如此不明不白地跟著我!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