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隻。”蘭渃斜背起獵弓,非常滿意地撿起地上的兔子,拔掉它身上的箭。三隻兔子,她一個人都吃不完呢。
忽然有個梅花衛興奮起來,撿了便宜似的:“主子快看!那裏有血跡!”
蘭渃朝那個方向看去,隻見幾大叢常青的灌木叢下,蜿蜒著一條暗紅的血跡。所有人都有些興奮——遠遠看上去,那像是一頭大型獵物留下的。哈哈,有大餐吃了。
然而,當蘭渃邁著輕快的步伐走近那血跡,她臉色大變:什麼動物會留下這樣的血跡?血不是有規律地鋪出一條線,而是淩亂地、大團大團地向前延伸著;那沾著血跡的枯草地上,有顯而易見的碾壓的痕跡。
一陣涼風吹來,蘭渃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她不敢再看那血跡,轉身吩咐:“我們走。”
主子的命令沒有誰不聽的。沒看出什麼的人即使疑惑,也知道不該繼續待下去。
篝火在寂寂的曠野上寂寂地燃燒著,烤肉的香味四溢。啃著兔腿的蘭渃,望著眼前倒伏在地上的幾根枯草出神。她身旁,暗香默默地翻動著烤肉,不時有一粒火星隨著她的動作飄起。
氣氛很不正常。
津津有味地嚼著鹿肉的疏影,奇怪地看了她們兩人一眼。
半晌,她忍不住問道:“你們今天是怎麼了?是不是沒鹽的烤肉吃膩了?”疏影覺得吃飯的時候不說話是件非常痛苦的事。她就不明白了,這兩人不覺得悶麼?
蘭渃收回了目光,搖搖頭,道:“烤肉很好吃。”
說罷,她三兩下把手中剩下的肉幹掉,站起身,拍掉手上的灰,道:“你們慢慢吃,我先去休息了。”
疏影望著她的背影,對暗香道:“這是怎麼了?她今天好像沒胃口,隻吃了一隻兔子。還有你,你也好像沒胃口。”
暗香笑了笑:“可能是昨天吃得太多了。”
這個理由實在太牽強。疏影拉下臉來,道:“發生了什麼?連我也不告訴?”
暗香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血跡的事和疏影說了。
疏影聽了,道:“這事是有些瘮人,難怪你們不告訴我。不過你們別把這事放在心上。又不關我們的事,怕什麼。”
——
蘭渃回到車上,不知怎的覺得有些乏,但怎麼也睡不著。一閉眼,那條蜿蜒的血跡就出現在腦海裏。她其實覺得那血跡不可怕,可是心中就是隱隱不安。混沌之間,許許多多的好奇一股腦兒湧了上來:誰暗殺誰?為什麼暗殺?那血跡是殺手還是被暗殺的人留下的?這個幸存者現在是死是活?……
下午的陽光更烈了些,也帶了些暖意,使人慵懶得什麼也不想做。蘭渃將車窗的簾子掀起一些,讓陽光照在自己身上。心在光線的流動間也漸漸安靜下來。她斜斜靠著,玩著手指。
暗香的身形突然又在窗外出現,她呼吸有些急促:“主子,前方的路上又發現了血跡!”
蘭渃霍然起身,盯著暗香:“你說什麼?”
“前方路上又發現了血跡!”
蘭渃苦笑。此事她不想管,但它總要闖入自己的視線。這是天意麼?
這段路雖還在荒野,但裸露的地麵上淺淺的有車轍印,看上去還像條小路。蘭渃的車,正順著這條小路走。車又向前走了一會兒,蘭渃看見血跡從遠處枯草中延伸過來,到了路邊,改了方向,開始沿著小路向前。
前方,依稀有了人煙。血跡已不是一團團,而是一大攤一大攤。蘭渃心下一顫。失了這麼多血,那個幸存者看起來受不住了。
“把車趕快點。”蘭渃聽著嘚嘚的馬蹄聲,注視著前方。
新鮮的血跡一直向前,向前。沾染的範圍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蘭渃全身血液忽地一滯。
她看見了血跡的盡頭。
血泊之中,躺著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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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大灰狼下一章節正式登台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