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塵埃落定(1 / 2)

乘公交來公司的路上,看到黃葉打著旋兒落了一地,嚴謹的北京平添了幾分詩意。這樣一篇文章,權且留作回憶,有些淩亂。那麼就從最近寫起吧。

一個月的起起落落,手續終於算是走完了。

這份工作讓我看過了那麼多的世態炎涼。八月底,據領導說是性格不合的理由,他給了我兩個選擇,一是調動一是退回,調動要想找個好的工作就得找人,退回的話就有可能分到很遠。我哭了,對經理說,再給我些時間,我會離開。他當時的嫌惡表情我現在還記得,但最後他還給了我一些時間,依然還是要感激。當時家裏局勢很亂,老媽病情很不穩定,老妹九月開學。我無法說給他們我的窘迫,他們幫不上我,而且我自己也沒時間去訴說,我必須盡快做出選擇,盡快安穩下來,哪怕暫時。

開始想,到底哪裏出了問題,我一遍遍的倒帶,查不出所以然來。這時候,一些平時跟我嘻嘻哈哈的同事才開始語重心長的跟我說,這裏不對哪裏也不對。我才發現,他們眼中的我原來是那麼的不好,我以為的優點在他們眼中什麼都不是。

誰都無法想象我是怎麼熬過那段時間的。煎熬,確實是。我被壓得喘不過起來,真的很痛苦很難過。沒有人可以聽我訴說。那個我以為會在我最艱難時候幫我的人,也選擇了遠離。他的眼睛裏寫著躲避。這一刻,我真的是獨自麵對所有的艱難。

同學告訴我,他女朋友那有個招聘記者的,我投過簡曆了,可是人員已經全部內定,全是領導推薦的,我比不得。抓到一點點的機會,聯係上一個僅有一麵之緣的姐姐,我在絕望中不斷地希望。我給讓自己沒了選擇,要麼進傳媒,要麼離職。既然委曲求全不能讓我好好的安逸下去,那麼幹脆就去追隨自己的夢想好了。事實上,我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她終於給了我一個信息,說把我的資料已經全部發過去了,讓我安心等麵試。一顆心暫時放下,有些激動。我終於有了一個機會,唯一的一個機會。在我全部陰暗的世界裏,我看到了一點光。我拿它當成救命稻草。當時決定回家去取我當時以為不會再有用的證書和報紙。畢竟我還沒有離開,我仍然跟領導請了假,他用很不耐煩的語氣要我抓緊時間辦手續,我再次的乞求他再給我幾天時間。我想當時一定像個要飯的乞丐那樣,乞求再給點吃的,但我已經顧不得了。晚上八點從北京到家,拿了材料早晨五點起床,偏偏趕上大霧,高速已經封閉。我等不上汽車,轉奔火車站,當天上午所有車票售光,我幾近絕望。馬上返回家,想直接在高速上等待,盡管不安全,可我已經豁出去了。

路過高速口,恰巧看到唐山到北京的車都堵在高速口,我下了公交,走過去,問,還能上車嗎?他們告訴我可以。霧漸漸散去,八點高速解封。我坐的車是到大紅門的,由於迷路我一邊問一邊回到公司。沒有人問我怎麼了,去了哪裏,還好嗎。就隻有我一個人忙忙碌碌,我成了可有可無的人,很尷尬的留在公司,雖然已經呆不下去了。我以為隻有我和同宿舍的同事知道要走,還在努力地掩飾,可我不知道,當時經理已經在中層例會上對大家說過了,我不知道說的什麼理由。但我知道,他在殺一儆百,殺雞駭猴。我就是在砧板上等待屠戮的東西。他奪了我最後的尊嚴,我以為會體麵的離開。但是在其他人或幸災樂禍或假惺惺的神色中,我快支持不住了。我想不顧一切的回家,跟媽媽哭一場。可我最親近的人我卻無法告訴她,她病了,可能沒有明天,我怎麼可以再讓她為我擔心。

臉上寫了個大大的倒黴二字,可又不甘心束手待斃。於是,我死命的抓住目前僅有的渺茫希望。

她告訴我周二見麵,我早晨就過去了,穿上我最精神的衣服,在冷氣裏等了大半天,腿都麻了。我不敢離開,怕在我出去的時候突然讓我上去麵試。

不迷信的我變得那麼的敏感,我對池裏的魚說,如果是雙數我就一定能成功。一次又一次,我在數魚。我對它們發誓,那天能到這裏來上班,我會天天去看它們,給它們喂食。很慚愧,一到這就趕上忙忙碌碌,我算不算是對它們食言呢?

言歸正傳。七個小時的等待之後,我見了現在的經理不到五分鍾,她讓我回去等消息。

我很興奮的回去了,以為終於可以揚眉吐氣的說再見了,跟最近的倒黴說拜拜。可惜我想事情太過簡單了。

一連三天我沒有接到電話,這邊已經在催了,頗有轟人的架勢。而我已經等不下去了,第一次覺得自己是那麼的討人嫌,那麼不堪。我走了手續,那邊順利簽字以後,這邊卻是沒有任何消息。我又處在長久的焦慮之中了。雖然魚和熊掌都不在我這邊。我也沒有任何臉麵繼續呆下去。收拾好東西,被子什麼的暫時寄放這裏,並不光彩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