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醒後的瘴皇從盒子裏跳出來,蹦到我的肩頭上趴了一會兒後,開始劈啪劈啪不停地拍打著翅膀發出陣陣刺耳的金屬摩擦之聲。看來這家夥已經徹底恢複過來了。
“姑娘,可以喂香破陣了。”
我說著把瘴皇從肩頭取下遞給黑衣女。
扁擔鉤屬於“高蛋白”生物,是各種蜥蜴所鍾愛的美味佳肴之一。為了保命逃生,扁擔鉤經常吃一些有臭味的樹葉,然後再嘔吐到自己身上。每當蜥蜴一類的“美食家”準備將粘有嘔吐物的扁擔鉤吞下去時,因為嘔吐物的味道實在難聞,就會立即吐出來,從而使扁擔鉤死裏逃生。瘴皇除瘴便是由此而來。扁擔鉤被煉製成瘴皇後以龍涎香為食,在體內形成一種毒液,遇到蟲瘴時便會吐出來。這種毒液奇香無比,對人畜沒有危害,卻是各種昆蟲的致命克星。一滴這樣的毒液揮發到空氣中後可以毒死方圓一裏之內的所有昆蟲,堪稱是世界上最環保高效的殺蟲劑。
“多謝公子相助。”
黑衣女說完後,衝著一個手下打了個手勢。那人馬上從自己的背包裏取出一個塑料盒遞給她。黑衣女一打開盒子,立馬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龍涎香氣。盒子裏裝的竟然是一塊肥皂大小,潔白如脂的龍涎香。龍涎香是抹香鯨腸內分泌物的幹燥品。通俗點來說,這東西就是抹香鯨的糞便,它是抹香鯨吞食墨魚後,胃腸道分泌出來的一種蠟狀排泄物。最初的龍涎香有一股強烈的腥臭味,但幹燥後卻能發出持久的香氣,點燃時更是香味四溢,比麝香還要香。龍涎香初為淺黑色,在海水的浸泡下,漸漸地變為褐色、灰色、淺灰色,最後成為白色。白色的龍涎香品質最好,它要經過百年以上海水的浸泡將雜質全漂出來,是龍涎香中的極品。隨著人類對抹香鯨的大量捕殺,龍涎香的資源逐年減少。如今,普通的龍涎香都與黃金等價,更何況是這種白色的極品龍涎香。黑衣女真是個土豪啊!
黑衣女把瘴皇放在龍涎香上,就見它趴在上麵開始大吃起來。龍涎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的消失在瘴皇的口中。幾分鍾後,一塊價值連城的極品龍涎香就被這隻瘴皇吃的一幹二淨,連點渣都沒剩下。這情景把我和小夏都看呆了。據說瘴皇一月一食,每次需食龍涎香二兩,看來此言不虛。難怪隻有夜郎王族才會煉製此蠱,換作是普通的鈴師就是煉出來也養不起啊。
瘴皇雖然吃了那麼大一塊龍涎香卻是一點變化沒有,真不知道它是怎麼做到的?黑衣女走到石縫前,小心翼翼的在透明薄膜上摳了一個小洞把瘴皇放了進去,然後趕緊命人把那個小洞重新堵上。大概是因為天生相克的緣故,瘴皇一露麵,所有的紅香蜹都遠遠的躲到裏麵。石縫入口處頓時一空,四壁也露出了原本的顏色。瘴皇趴在地上從口器裏緩緩吐出來一滴紅色的液體,隨之走廊裏的紅羅瘴的顏色開始變的越來越淡。五分鍾後,走廊裏的紅羅瘴已經蹤跡不見,隻剩下地上一層血紅的蟲屍。
黑衣女又等了半天後,見裏麵沒有什麼異常,這才讓手下人撕去那些薄膜。小夏一馬當先衝了進去,從地上把瘴皇撿起來,拿在手裏稀罕個沒完。
黑衣女見小夏對瘴皇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便大方的說道:“姑娘若是喜歡的話,這隻瘴皇就送你了。”
小夏一聽這話興奮地說道:“真的假的?你舍得把這隻大螞蚱送給我?”
我瞪了她一眼說道:“真的假的,你也養不起。趕緊還給人家。”
開玩笑呢!一個月二兩,一年下來就是二斤多的龍涎香,大幾十萬的銀子,就我倆這點收入連焦圈它們仨都快養不起了,小夏還想養一隻瘴皇,這不是笑話一樣嗎!再說了,黑衣女是賊,我們是官,早晚要翻臉動手。俗話說,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這個糖衣炮彈還是拒絕的好。我見小夏一臉的不樂意,便把瘴皇的飲食習慣給她講了一下。小夏一聽說養這樣一隻螞蚱一年要花幾十萬,立馬十分痛快地把瘴皇還給了黑衣女。
黑衣女笑了幾聲,也沒說什麼。她把瘴皇收好,命人將地上的紅香蜹屍體打掃幹淨,這才帶著我倆一起進了走廊。我發現走廊的牆壁和前麵遇到的有些不同,這裏不是用花崗石而是用大塊的青磚壘成。每塊青磚的表麵都刻著一朵火焰紋飾。牆壁的表麵好像塗了層蠟一般,摸上去十分的光滑。我摳了摳發現真的是一層透明的蜜蠟。
黑衣女在一旁瞧了一眼後,笑著說道:嗬嗬,數千塊火神磚呀。奴家倒是小覷了姚廣孝的手筆。”
她見我和小夏一臉茫然的表情便解釋道:“火神磚是明代時古墓中使用的一種防盜手段。這種磚裏頭藏著大量的火藥,威力驚人,遇到明火後就會被引爆。磚上塗了一層蜜蠟是為了防水。這種東西隻有在南方地區特有的“火坑墓”裏才會用到。火神磚製造不易,此陣之中竟有如此之多。姚廣孝這老兒真是下了苦心呀。若是強行用明火破解紅羅瘴的話,恐怕我們現在連骨灰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