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筠剛出門不久,徐江明就進了書房,不一會兒,就聽見裏麵傳來通電話的聲音,“小陳,你去查查顧筠這些年幹了些什麼,不管有多難,你都要給我查出來,越詳細越好。”
徐江明可不會不知道,剛才的那個貴妃鐲分明是玉中極品,價格不下千萬,對於一個沒錢沒權,還帶了一個拖油瓶的小女孩來說,能在陌生的國家安身立命已經是一個奇跡了,還能有這麼一筆巨款就更讓徐江明擔心了,所以他不得不查出顧筠的底細。
顧筠剛到墓地不久,天色卻突然暗了下來,鉛雲集聚,重重的烏雲遮住了斜陽,狂風呼嘯,嘶吼著狂卷起來,似乎已經到了傍晚似的,可是顧筠低頭看了一眼手表,時間清清楚楚的指在三點的位置。
望著低壓壓的天空,又見墓園裏沒有半個人影,顧筠突然不安了起來,她緊緊的抱住了手裏的虛雀花,像是在為自己找一種安全感。
顧筠雖然害怕,可還是走到了顧庭謙和許妍的墓前,她見墓碑周圍十分幹淨,臉上有絲詫異,她沒想到現在的守墓員會這麼盡責,把這裏打掃的這麼幹淨。
,可當她的目光觸及到墓碑前那束開的格外妖冶紅豔的虛雀花時,她臉上的詫異頓時變成了疑惑。
她又往其他墓地望了一眼,見隻有父母的墓地格外的幹淨,便推翻了是守墨員打掃的猜想。
隻是顧筠很疑惑,疑惑這個人是誰,父母生前來往的人並不多,知道父母喜歡虛雀花的人就更少了,那麼還如此有心的人幾乎沒有了。
現已入秋,正是虛雀凋零的季節,虛雀山上早以找不到虛雀花的蹤影了,況且虛雀花隻生長在虛雀山,移植於別處,存活率幾乎是零。顧筠看了眼手裏那束半萎的虛雀,越發覺得那是個有心之人,因為自己手上的虛雀花在花鳥市場找了很久,最後還是找到了一個養花老人,在他那裏求了很久才求來的。
顧筠見想不出個所以然,也沒在多想,把手裏的花放在碑前就沒有再出聲,隻是一味的盯著墓碑上顧庭謙和許妍兩人慈祥的笑臉看。
顧筠沒有忘記,這張照片,是在顧庭謙和許妍去世前一天自己親手拍攝的,她呆呆的看著照片,仿佛靈魂出竅了般,仿佛又回到了七年前。
她就這樣呆楞了許久,,才開口道:“爸,媽,這七年來,我沒有一刻不想你們,卻沒有一刻敢去想你們,也沒有一刻能夠想你們。因為我怕,我害怕一想就不願從回憶裏脫身,怕一想就不敢麵對現實的迷惘。”
顧筠說著說著便紅了眼眶,她哽咽著出聲,“時間總是過的那麼快,卻又那麼的慢,才轉眼間你們就離開我和昕昕兩千多個日夜了,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過這些歲月的。那段看不清方向的歲月,我不知道自己要到哪裏去,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做什麼,我不知道該如何把握,也害怕自己碌碌無為,更害怕昕昕跟著我受盡苦難。”
“直到有一天,我有了自己奮鬥的目標,那是我不敢接觸的夢,我也不知道會不會有結果,但最終我還是做了。我相信,那些潛伏在黑暗裏的真相總有露出水麵的那天,那些人,一個也逃不過。”
顧筠的臉上布滿了掩飾不了的恨意,眼睛通紅,裏麵燃燒著怒火,她的貝齒緊咬著下唇,指甲也戳進了手心,鮮血掉在了青石板上,那鮮豔的顏色像是怒放的妖冶的彼岸花。
這時,卻從碑後走去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他佝僂著背,皮膚幹枯露出血脈,臉色黑黃,手上染了風塵,渾濁的眼睛裏卻閃爍著足以看透世間萬物的光芒。
他的突然出現把顧筠嚇了一大跳,不待顧筠驚訝出聲,他卻開口道:“這個世界燈紅酒綠,十丈軟紅,本就從未真正有過誰的立錐之地,正所謂日出東海落西山,愁也一天,喜也一天,愛也一天,恨也一天,你們冤冤何時才是個頭!”
他說完,揺了揺頭突然歎了一口氣,對顧筠說道:“姑娘,你我乃是有緣之人,老頭子我還有一事告之,望你切記,若是他日危難之際,一定要想著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