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音陰雲密布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個笑:“雲曜,你真好。”
子母蠱真是個好東西,她那短命的師父為何就培育出這麼點呢?
寶音不由得更加靠近了一些,恨不得陷進雲曜的懷抱裏。
所謂感情都是假的,這真正掌控在自己手裏的才不會背叛自己。
烈日照耀著黃沙,周圍是死一般的寂靜,但是這寂靜中又似乎藏著一些不同尋常。
阿史那欽握著刀的手猛地一緊,手中的刀朝著地上砍了過去,同時,那些黃沙也動了,黃沙破開,黑色的身影從地底下鑽了出來,頓時,十幾個黑衣人便將阿史那欽圍在中間,手裏拿著的是同樣的劍,朝著阿史那欽襲去。
這十幾人都是頂尖的高手。阿史那欽本就疲憊至極,此時應付起來極為困難,當他的親兵趕來時,其中一人的劍已經指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準靠近,否則我殺了他。”那人厲聲道。
可汗落在人手中,親兵哪敢造次,隻得後退兩步。
這十幾個黑衣人挾持著阿史那欽,親兵們頓時亂了。
“公主,不好了,可汗被挾持了,您趕緊去看看啊。”
寶音猛地起身,朝外跑去,便看到了這樣一幕。
被梁軍追趕了幾十裏,如今父汗又落在梁人手中。寶音突然有種感覺,他們其實一直受製於梁人,根本沒有從這個怪圈裏逃脫出來。
阿史那欽神色凜然,看了寶音一眼,兩人眼神交流的一瞬,表達出相同的意思。
突厥內部有內奸!
這十幾個黑衣人悄無聲息地埋伏在父汗的營帳旁,那樣精確的位置。他們的所作所為,撤退路線,一切都在梁軍的掌控之中。
寶音死死盯著那直指著父汗脖子的劍,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父汗絕對不能被擄走。
若是父汗被擄走了,那整個突厥都會亂,她想要的一統天下也會化為泡影,再無可能。
寶音走了上去:“放開我父汗。”
那些黑衣人根本無動於衷:“你們再不讓開,這裏便是你們可汗的葬生之所!”
“公主!”
寶音咬了咬牙:“讓開!”
隻要父汗還活著,她便能想辦法救出父汗,若是父汗出了事,她將回天乏術!
於是,這十幾人便劫持著阿史那欽,穿越親兵的包圍,朝著桐城的方向飛奔而去。
阿史那欽的親兵頓時十分無措,朝著寶音跪了下去:“公主。”
“父汗被劫持的事切不可穿出去,我會想辦法救出父汗的。”寶音道。
寶音走到無人處,抽出手中的劍,朝著空氣不停地刺著、砍著,發泄著心中的憤懣與痛苦。
寶音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一環接一環,竟是發展到了這般境地。
“寶音。”
寶音聽著那聲音,逐漸冷靜下來。
她撲進了雲曜的懷裏,大哭了一場。雲曜輕輕地拍著她的肩膀,柔聲安慰著。
“雲曜,你會幫我的對不對?”寶音仰著腦袋,眼睛裏滿是淚水,充滿期待地問道。
“雲曜”擦幹了她臉上的淚水,點了點頭:“傻丫頭。”
雲曜本來是寶音留給自己的保命符,但是此時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雲曜,父汗是我的父親,是我很重要的人,我不可能看著他死去,我必須救他。雲曜,隻有你能幫我了。你是皇後的弟弟,皇後很看重你,我用你的命去換父汗的命,好不好?”
雲曜撫摸著她的腦袋,眼睛裏滿是縱容與寵溺:“好。”
“雲曜,你對我真好,這世上沒有人比你對我更好了。說是換命,你不會有危險的。我會給你一隻鴿子,等你到梁軍那裏,便將你知道的梁軍的重要舉動告訴我好不好?”
雲曜依舊答道:“好。”
寶音終於破涕為笑,緊緊地抱住了雲曜的腰,將臉埋在了雲曜的胸膛上。
寶音想,自己這次真是下了血本了,為了救出父汗竟是將自己的保命符都交了出去。這樣百依百順的保命符,她還真是有些舍不得。不過想著將雲曜放在那裏可以探聽梁軍的消息,寶音便覺得這比買賣還是劃算的。
“雲曜”想,當寶音將自己交出去的時候,她便會後悔了。一個月時間快到了,他的容貌很快恢複,剛好可以趁機脫離寶音的掌控。而寶音會發現自己身邊陪伴著的並非自己以為的傀儡,而是梁軍的眼線。近日突厥和阿史那欽遭遇的一切,都該歸功於她的'傀儡'。且她即將放在梁軍裏的根本不是棋子,而是縱虎歸山。
而阿瀾,應該尋出解救雲曜的辦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