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麵太黑了,她根本看不見,隻能依靠聽覺和觸覺。顧天瀾環繞著這房間走了一圈,期間踩到了不少白骨。
這種感覺與她在戰場上麵臨的累累白骨不是一樣的感覺。戰場上的白骨都是戰死的,帶著浩然正氣,而這裏的這些白骨都是慘死在此,死在婦人的手段之上,陰氣陣陣,不知道累積了多少怨氣。
她們死前的恐懼與不甘全部累積在這裏,長年累月,經久不散。
顧天瀾走了一圈,這個房間並不大。顧天晴建這樣的密室肯定是在要在安全的地方,所以這裏極有可能是在甘泉宮下麵。顧天瀾入主甘泉宮的時候,並沒有地下室。這裏是顧天晴四年內修建起來,如此多的白骨,顧天晴手段殘忍程度便可見一斑了。
對於皇帝而言,嬪妃私自修建地下室可是忌諱。因為有地下室便有密道,密道可以通往外界,與外臣溝通。這就相當於在皇帝的腦袋上懸掛著一把鍘刀。
顧天瀾不由得想笑,顧天晴竟是上趕著將自己的把柄送到了她的手上來了。
顧天瀾走到了剛剛那二人將她推進來的地方,門便開在這裏。牆麵很光滑,即使她一躍跳上兩丈,扒在門上,但那是厚重的鐵門,她根本打不開。
所以這條路行不通。
顧天瀾閉著眼睛,等著身上的藥效過去。
這裏除了一堆蛇,就沒有其他的東西了。若是長久一下,沒有食物和水,她肯定會餓死在這裏。蛇不會攻擊她,但是若她將主意打在這些蛇的身上,那它們肯定會先吃了她的。
她不能死在這裏,否則李諺那小子肯定會哭鼻子的。
那就是個嘴硬心軟的別扭孩子。
想到小家夥,顧天瀾的嘴角不禁噙著一抹笑。
這蛇窟裏的蛇不少,門緊緊關著,但是這些蛇卻沒有憋死,所以這裏的空氣是流通的。
有通風口便是有出路,顧天瀾在裏麵摸索了一會兒,果然找到一個出風的地方。
那是個小窗戶,蒙著一層厚厚的紗網,可以通風,但是蛇卻爬不出去。顧天瀾從身上取出一刀,割著那個小窗戶。那小窗戶做得很牢固,她割了一會兒,便是滿頭大汗。
顧天瀾靠著冰涼的牆壁休息了一會兒。
“呲呲”的聲音響起,這聲音並非裏麵響起,而是從外麵傳來的,就像是——外麵有人在試圖挖開這窗戶。
顧天瀾休息地差不多了,便從裏麵開始挖了起來。半晌後,裏外和龍,終於挖開了一個小口子。
顧天瀾身材纖細,這口子足以她爬出去了。但是外麵的人依舊鍥而不舍地挖著。過了一會兒,顧天瀾才想通,外麵的人挖著,不是因為讓裏麵的人出去,而是外麵的人想進來。
半晌後,外麵的人終於鑽了進來,一把便摸索到了顧天瀾。
顧天瀾也迅速認出了他。這是她在清醒狀態下,這人第一次現身,不過因為依舊是黑漆漆的一片,顧天瀾看不清他的樣貌。
那人長滿繭子的手摩挲到了顧天瀾的臉上,而後將她攬進了懷裏,漸漸粗重的呼吸聲在她耳裏格外清晰。許久未曾觸碰的人終於落在了自己的懷裏,他的心跳聲越來越響,抱得越來越緊,像是恨不得將她嵌入自己的身體裏一般。
那人的手勁很大,顧天瀾不禁呻吟一聲‘疼’。那人迅速放開了懷抱,隻是那一聲‘疼’令他腦海中的那根弦崩斷了。他捧起她的臉,炙熱的唇印在了她的嘴唇,炙熱的呼吸撲在她的臉上,熟悉的氣息鑽入了她的鼻端,混雜著一些汗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