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葉,你拿一套幹淨的衣服,王福,你去打一盆熱水。”
兩人這才動起來。
顧天瀾迅速脫去了李諺身上的濕衣服,迅速將他的身體擦了一遍,然後替他換上幹淨的衣服。顧天瀾將他放在被窩裏,蓋著被子,小娃娃的身體才逐漸暖和起來。
王福和紅葉迅速將房間收拾了一番,紅葉去將濕衣服洗了,王福則站在那裏,定定地盯著顧天瀾看著。
“你不是青荷。”
顧天瀾的手貼著李諺白嫩而冰涼的臉頰上,同時扭過頭來看著王福:“這有什麼關係嗎?”
王福僵在那裏。
宮裏的一個宮女悄無聲息地換了人,卻無人察覺。
然後她問有什麼關係。
王福的年歲畢竟擺在那裏,漸漸冷靜下來:“你究竟是誰?想要做什麼?”
“我和你們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我也想要他好好地活下去。”顧天瀾貼了一會兒,李諺那冰涼的臉頰終於暖和了一些。
王福對上她的眼眸,竟覺得她的眼眸比皇後還要可怕,周身流轉著不容置疑的氣勢。
“將房間收拾一下吧,剛剛發生的事不可傳出去。”
“但是有人假冒太後的名義,將殿下引出去,想害死殿下。”
“你要去李鄴謹麵前告狀?”
王福又愣住了。
一則,他根本沒有見到陛下的機會。二則,這女子竟然直呼陛下的名字。
“這甘泉宮發生的事都逃不過顧天晴的眼睛,所以這件事肯定是顧天晴主使的。李諺還活著,即使他出了事,你也沒有證據證明是顧天晴害得。即使你證明是顧天晴害得,顧天晴腹中有孩子,李鄴謹也不會對她怎樣。”
王福聽完她的話差點暈過去。
這人不僅直呼帝後的名字,還明確了想害死殿下的就是顧天晴……呸,皇後。
不過,王福覺得她除了大逆不道之外,說的話都是對的。
王福呆愣了一會兒,便將房間裏收拾了,仿若什麼也沒發生過一般。
“當年太後娘娘本來想將殿下放在身邊養的,但是皇後娘娘不肯。那時是因為皇後娘娘無子,說會將殿下視若己出。如今皇後娘娘有了身孕,太後娘娘再要殿下,皇後便無拒絕的理由了。”王福絞盡腦汁,隻想出這個法子。
待太後從興善寺歸來,讓殿下去求求太後。或許是一條出路。
“太後在興善寺會待多久?”顧天瀾問道。
“半個月。”王福道。
顧天瀾點了點頭,王福便退了下去。待王福出了門,將門合上,才反應過來。即使她不是青荷,但是與他一般都是下人,為何在她麵前,他卻有種她是主子的感覺?
真是個奇怪的人。
顧天瀾一直守在李諺的身旁。
想到小小的孩子蜷縮在荷塘中、毫無生氣的模樣,顧天瀾依舊心有餘悸。她的心揪成一團,很難受。小孩窒息,她也宛若窒息一般,直到確定他還有微弱地呼吸,顧天瀾才深深吸了一口氣。
顧天瀾盯著他看著,這小孩,是越來越像他們顧家的人了。
小孩的睫毛輕輕顫了顫,突然睜開了眼睛,眼神尚且迷離,抓住了顧天瀾的手,便糯糯地喚了一聲:“娘親。”
顧天瀾的心中生出奇異的感覺,突然想應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