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誘敵深入(2 / 2)

李鄴謹終於將印刻了他恥辱的允州收入囊下。

李鄴謹命人一把火將他原來住的府邸燒了,那裏也是他受辱的地方。黃昏來臨,大火的紅光照亮半個天際。

此時,允州城裏的某間茶社裏,兩人麵對麵的坐著。

這兩人皆是寬袖寬袍,頭戴綸巾,一派文人打扮。

一人五十歲的年紀,蓄著胡須,胡須已經微微發白。另一人三十歲左右的年紀,氣質溫和,眼神深邃銳利,氣質不凡。

更奇異的是,那五十歲的喚了三十歲的一聲‘師兄’。隻是這聲‘師兄’,嘲諷多餘敬重。

“你我同出一門,都是一個師父教的,我自認技藝並非不如你,為何師父就看重你一人?”姚時儉的眼中全是不甘。

他活得比賀重言長,在師從賀重言的師父前,已經讀遍古籍,請教了許多人,在天下小有名聲了。姚時儉自負才華,一直沉澱自己,便等著有一日,一鳴驚人。

然而,賀重言的出現改變了這一切。他什麼都不做,都可以得到師父的誇讚。兩人比試,賀重言永遠將他壓得死死的。

姚時儉覺得不甘心,要麼是師父偏心,要麼是賀重言隻會紙上談兵!

“所以,你就選擇了下山輔佐李鄴謹?”賀重言給姚時儉倒了一杯茶,問道。

“紙上談兵再厲害也沒用,不如來一場真正的比試。你選擇公孫奕,我便選擇李鄴謹!”姚時儉道。

“李鄴謹剛愎自用,不懷仁心,已經失去了民心。當年,師父在帝皇書上寫下了兩個名字,分別是朔雲帝齊景與望月帝李鄴謹,當李鄴謹在天青鎮殺了顧天瀾的時候,師父便將李鄴謹的名字劃掉了。”

李鄴謹殺顧天瀾,可謂不仁不義、喪盡天良,已經喪失了為人的底線。

“但是有我的輔佐,李鄴謹便可以登上帝位!”

“嗬,宸王設下圈套,李鄴謹正往裏鑽著呢。”賀重言嘲諷地笑了一聲,仿佛在笑姚時儉的不自量力。

姚時儉的臉微微紅了,眼睛卻迸發出堅定的色彩:“我自有辦法勸說李鄴謹,但是——你這次不可出手。”

賀重言抿了一口茶:“我得挑個良辰時日去見那個女人,近日都是大凶。”賀重言口中的那個女人正是‘顧水月’,他這話便是答應了姚時儉的要求。

姚時儉掀起長袍,轉身離去。

賀重言依舊坐在原地,悠閑地喝著茶。

他不會出手的。

那個女人就足夠對付姚時儉了。

想到那個女人,賀重言便覺得有些牙酸,真是又討厭——又不得不服。

李鄴謹騎著馬追到城外,公孫奕帶著顧水月倉皇出逃。

李鄴謹望著他們出逃的方向,帶著幾十萬將士便要追上去。

“陛下,不可!”姚時儉攔住了李鄴謹的去路。

望著這位曾被神化的所謂具有大才的人,李鄴謹的眼裏滿是不耐煩。他的馬直接衝了過去,待到靠近姚時儉的時候才停下來,馬的前腿高高抬了起來,一腳下去便可以將姚時儉踩死。

最終,馬蹄在姚時儉的身邊落下,距離他隻有十公分的距離。

“你還有什麼話說?”李鄴謹冷然問道,“你若是耽擱了朕追討公孫奕這個逆賊,朕便將你剝皮拆開骨。”

姚時儉不慌不忙,勝券在握:“陛下,請看地上的車轍痕。”

李鄴謹盯著地上的車轍痕看著。那些車轍痕很深,是公孫奕撤退留下的。

“陛下,這些車轍痕很整齊,說明公孫奕並非慌忙離去的。他們離去的時候井然有序,這是公孫奕的陰謀,他做著一些隻是為了誘敵深入。”姚時儉道。

李鄴謹盯著那些車轍的痕跡。

姚時儉不說,他尚且未察覺怪異,姚時儉一說,確實又有幾分道理。李鄴謹心中熊熊怒火燃燒著,恨不得將公孫奕抓起來挫骨揚灰。隻是他向來多疑,此時便將姚時儉的話放在心上,來來回回地想著,便停步不前了。

半晌後,他才對身邊的心腹道:“你先去刺探公孫奕逃往何處。”

李鄴謹忍著怒氣,在原地安營紮寨,心急火燎地等著心腹的回應。

姚時儉望著公孫奕逃離的方向,臉上扯出一絲輕蔑的笑。

公孫奕以為自己的計謀天衣無縫,其實他早就看出來了——俘虜了李鄴謹,卻並不殺他,而是對他百般折磨。這激起了李鄴謹的怒氣。然後讓李鄴謹輕而易舉地逃了出來。李鄴謹的怒氣被成功引爆,瘋狂攻城,攻下城後,就瘋狂地想要抓獲公孫奕。公孫奕不過寥寥數萬人,按常理根本對抗不了李鄴謹的四十萬大軍。但是,姚時儉覺得,前方是個巨大的漩渦,引誘著狂怒的李鄴謹前去。然後給以致命一擊。

這是一個完美的計謀,公孫奕差一點就成功了。

可惜,他們的對手並非狂怒而愚蠢的李鄴謹,而是他,姚時儉。

等到刺探的人回來,就能揭曉公孫奕的陰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