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莫雲上站了一會兒,便各自縱馬下了山。
公孫奕入了軍營主賬,羅甯彙報了一番,便出來了,剛走出不遠,恰好與一人麵對麵撞上了。
羅甯瞧著來人,便勾住了他的脖子:“段行,你是從梁城那邊來的,這樣匆匆趕來可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事關夫人的,將軍囑托過,一旦有事便讓我立即來報的!”段行急切道,奈何羅甯的力氣太大,他根本掙脫不了。
“將軍夫人怎麼了?跟我說說。”
“皇帝說要淩遲處死夫人,但是夫人帶著整個雲王府的人在皇帝的眼皮底下溜了。”段行道。
羅甯頗有些目瞪口呆。他本來以為不可能的事,這位將軍夫人竟是真的做到了!
“這位將軍夫人還真是不一般,若是能有機會會一會……”
“恐怕沒機會了,皇帝此番已經怒極,以重金買了齊重玉,讓他將將軍夫人抓回去!”
羅甯聽到這句話也是一愣:“齊重玉?你說的是那個齊重玉?”
“還有哪個齊重玉,就是那個渤海王的世子,放著王爺的位置不繼承,就要做個江湖人。他的追蹤能力極強。孤身入西域,竟將那擅長偽裝的窮凶極惡之徒抓回了朔雲,在受害者家人麵前處死,自那之後便名聲大噪,無數人想要收為己用。”
“齊重玉性格怪異,行為詭譎,向來隻抓窮凶極惡之徒,夫人跟這不沾邊,皇帝竟請得了他出山?”羅甯不禁問道。
“千真萬確,這下我們的將軍夫人危險了,我得趕緊去彙報給將軍了。”段行說著便要擺脫羅甯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朝營帳走去。
隻是他還未走兩步,又被羅甯勾了回來。
“這件事不能告訴將軍。”羅甯道。
段行不禁看向他,有些疑惑:“將軍交代過的,夫人的一舉一動都要彙報給他……”
“你傻啊,將軍要是知道齊重玉出手了,又怎能坐視不理?將軍去救夫人,到時候就被齊重玉一鍋端了。”
羅甯說得確實有幾分道理。
“那……怎麼辦?”
“跟哥哥喝酒去,這件事需要從長計議。”羅甯說著,便勾著段行的脖子,朝外走去。
明州城距離梁城三百裏的距離,緊挨著西川,延續了西川易守難攻的地勢,是僅次於西川的戰略之地。
冬日的眼光照得人昏昏欲睡。
在靠近城門口的一家客棧的二樓院子中,男人以慵懶的姿勢躺在臥榻之上。
書童展開一副畫像在男人的麵前。
那是一個年輕女人的畫像,漂亮的眸子,精致的五官,笑著的模樣可以化開冬日的寒冰,眉宇之間帶著一股媚意。
“公子,這是您唯一的線索,您就多看兩眼吧,早些抓到這窮凶惡極的女人,也好回山上修行去啊。”書童嘮叨道。
被書童嘮叨地不耐煩,男人方才開口道:“就算本公子記住這張臉又如何?如今每座城都貼著顧水月的畫像,你覺得顧水月還會頂著這張臉招搖過市嗎?”
書童愣了一下,不由得訥訥道:“公子說的有道理,那怎麼辦?”
“追蹤一個人,最忌諱的就是將注意力放在其樣貌年紀上。”齊重玉悠悠道,“不論男女老少,身形也會變,隻看骨頭。”
“骨頭?”
齊重玉從臥榻上起來,敲了書童的腦袋一下:“說了你也不懂。本公子算了算時間,守株待兔——守的也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