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冥笑了兩聲,輕輕的拍了下妖子藎的臉頰,認真道,“妖妖,我覺得,我做錯了一件事情。”
很少能在離冥嘴裏聽到這麼嚴肅的語氣,妖子藎也有了好奇心,蹙眉問道,“什麼事情?”
“教你寫字的時候忘記了教你謙虛二字該怎麼寫……”
“……”
這時的月泤嫻正端著藥碗站在殿外,這參湯是用文火慢熬了六個時辰的,在殿外卻聽到了這樣一番對話。
妖子藎與離冥兩人才是一雙璧人,月泤嫻知道,但是卻總抑製不住自己心中那些不該有的想法。
知道離冥沒事,月泤嫻苦笑一聲,端著藥碗終是離開。
從偏門走到殿外,月泤嫻看四周無人,微微彎下身子,將手中的藥碗對準了地麵上的一盆碧色梅花。
就在那大補的參湯正欲浪費的一刻,突然伸過來一隻白皙如玉的手將月泤嫻手中的藥碗接了去,“熬了這麼久的藥,就這麼倒掉了不覺得可惜麼?”
月泤嫻回眸一看,羽泊正眨著一雙清亮的眸子盯著自己看,手中端著的,正是那碗還半溫著的參湯。
“藥原本就是不祥之物,它存在代表了病痛,倒掉了又有什麼可惜的?”
羽泊輕輕一笑,端起那碗參湯一飲而盡,淺藍色的眸子如繁星天河,“味道不錯……”
月泤嫻凝眉看著羽泊,神色中有一瞬間的詫然,“你……”
羽泊將那玉質的藥碗放到月泤嫻手中,兩人都是冰涼的指尖碰撞到一起,月泤嫻猛的縮了下手,那碗落地,應聲而裂。
“不要為不值得的人傷心。”羽泊看了眼地上的藥碗碎片,輕輕揮了下手,那藥碗又完好無損的回到了他手心中。
羽泊拉起月泤嫻的手,硬生生掰開她緊握的手指,將藥碗放到了她手中,“在我麵前你這已經是第二次拿不穩藥碗了,我長得應該是沒有那麼讓你悚然的吧?下次可要注意了……”
說著,卿然轉身離開,一頭藍白色的發絲在空中揚起一個弧度,看起來極為優雅。
月泤嫻看著自己手中的藥碗若有所思……
結果當天清晨,月泤嫻還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的時候,羽泊的身影便跌跌撞撞的闖了進來,渾身是血。
月泤嫻被嚇了一跳,連鞋子都顧不上穿立刻下床,還以為是羽泊受傷了,結果是因為他喝了那碗參湯,導致從一個時辰前就開始流鼻血,用了多種法子都未止住,無奈才來找月泤嫻……
羽泊眼神哀怨的看著月泤嫻,一手緊緊的捏著鼻子,鼻血卻絲毫沒有止住,源源不斷的從指縫處流出。
月泤嫻也是無奈,“那參湯本就是大補之物,離冥大病初愈,喝了也沒什麼,你本來就沒事,喝了就……”
羽泊伸手抓住月泤嫻淡青色的衣袖,一個血色手印立刻印了上去,“你快幫我止血,不然我真的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的!”
月泤嫻凝眉看著自己身上的血手印,又看了看羽泊可憐兮兮的模樣,隻好帶他去藥房配了些藥,折騰了一個半時辰,直到天亮血才止住。
這一夜,月泤嫻赤著腳跨過了大半個妖王殿。
……
翌日,妖子藎又睡了很久才起床,她醒來的時候離冥卻依舊在睡著。
昨晚兩人折騰的時間有些久了,到了將近四更天的時候才昏昏沉沉的入睡,說來也怪,妖子藎著實想不通,離冥這樣大病初愈的人,為什麼精力還是這麼旺盛?
妖子藎輕輕的起身,將蓋在身上的錦被拉到離冥身上蓋好,抓起床上有些微皺的衣服躡手躡腳的下床,生怕驚醒了離冥。
可就在她拿起衣服的那一刻,一隻手突然搭在了她肩膀上,然後慢慢下移,繞過她的脊背環住了她的腰。
妖子藎身子一僵,將衣服放下,轉頭看著離冥,微微一笑,“現在都下午了,我們也該起床了吧?”
離冥抬起一雙桃花眼,眸中迷離,“可是我不想起床,怎麼辦?”
昨晚忘記了關窗子,妖子藎透過那雕花窗看外麵灰蒙蒙的天空,覺得似乎要下雨了,道,“你不願意起來就先睡吧,我……外麵可能要下雨了,我去看看……”
離冥一手支著頭,一手在妖子藎身上肆意遊走,“妖妖可真愛說笑,冬天哪裏還會下雨,應該是要下雪了吧?”
妖子藎推開離冥的手,自顧自的將裏衣套在自己身上,道,“你別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