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言,月老若是將一對兒有情人用紅線係到一起,那麼這兩個人便會恩恩愛愛白首到老,一生一世長相廝守。
這樣完美的事情一般都會有許多人去追求,所以月老廟裏的香火總是最旺的,誰都想和自己以後愛的那個人長相廝守。
白禦觴瞥了一眼,道,“妖君若有一天變成普通人,這紅線對你怕是才會有用。”
這話回答的很是清楚,月老是仙界掌管姻緣的神仙,他手中的紅線也隻對人界的男男女女有用,對其他人是沒用的,更何況妖子藎身份特殊到那種情況——仙和妖的孩子嗬……
整個六界中,怕是也隻有一位!
妖子藎沒有再說什麼,隻是笑笑,便挽起手腕上淺藍淡如水的披帛走下了閣樓。
從離開的這一刻開始,她和塵靈之間便再無瓜葛!
……
白禦觴看妖子藎故作瀟灑的動作和落寞離去的背影,隱隱的歎了一口氣。
他將塵靈的身子放到軟榻上,隨後坐在琴案旁輕撫著魑魅琴,琴聲柔婉低旋,正在沉睡著的塵靈慢悠悠的睜開了眼睛。
塵靈身體內的魂魄盡已歸位,現在他的身體便不再那麼虛弱,眼睛也變得炯炯有神,比起剛才來容貌更加出彩了幾分。
白禦觴看著塵靈,撫琴的手指慢慢停下,道,“你即使不喜歡她,何苦要將她傷成這個樣子,你說出口的那些話,讓我現在聽來都有些殘忍。”
“師兄有所不知。”塵靈緩緩坐起了身,扶了下沉重的額頭,道,“我實在是太了解她的性格,若是我不這樣說,她又怎肯將這段本不該存在的感情徹徹底底的放棄?”
白禦觴眼神定了下,聲音喃喃道,“其實,你現在已經不是仙,和她,其實也沒必要一定這樣……”
“師兄!”塵靈無奈的歎了口氣,道,“師兄的心意塵靈明白,但是師兄,你也知道我的性格,我和她,永遠都是不可能的。”
不止是身份的問題,愛與不愛隻是一種感覺,而他,對妖子藎是沒有這份感覺的。
“你既然不喜歡她,那當初為何要為她而死?難道真的隻是要讓她愧悔?”白禦觴麵具後的眼睛看著塵靈,半晌才道,“這未免也太不是你的風格。”
“師兄隻需好好想想,若是當初霂風一掌殺了妖君,後果會如何?”塵靈飲了一口茶,眼神淡然的看著遠處,道,“魔尊怕是不會善罷甘休吧?”
白禦觴沉默了下,過了一會兒才開口,“你當初就算好的,隻要你一死,她就會退兵?”白禦觴心中突然湧起一個念頭,為妖子藎這五千年的折磨感到不值。
塵靈且笑不語。
白禦觴收起了魑魅琴,站起身道,“你們兩個的事情之後我不會再參與,我現在隻想再問一句,你現在是繼續在人界做你的普通人,還是回仙界繼續做你的塵靈上仙,若是仙帝知道你死而複生,對仙界,對孜擎派來說也是一件極大的好事。”
對仙界來說是好事,對他來說就說不準了。
塵靈搖搖頭,聲音清淺的猶如殘花被雨點震落到地麵上一般,“我願意繼續做一個普通人。”
白禦觴眼神中沒有流露出半分驚訝的神色,隻是看著塵靈,有一點規勸的意思,“人的一世雖然短暫,但經曆的痛苦卻是不少,你和慕蔓之間是我牽的紅線,當時並沒有和你說這件事,現在你也有了之前的記憶,你若是不願,我可將這條紅線剪斷。”
塵靈還是搖頭,道,“師兄不必多言,我還是願意留在人界,我倒是覺得人生在世短短數十年,要比我在仙界幾千年,幾萬年要有趣的多。”
聽得塵靈這樣說,白禦觴也隻是搖了搖頭,道,“你現在雖然恢複了前世的記憶,但是你不回到仙界,身上的仙力還是沒有的。”
說罷,白禦觴的目光在塵靈臉上轉了兩轉,繼續道,“你的這張臉看起來也是真的怪,你想不想恢複到之前的容貌?”
塵靈下意識的伸手撫了下自己的臉,無奈笑道,“這些小事就不勞師兄費心了,這張臉我也看了好久了,也習慣了,容貌都是無所謂的,隻是一樣,還請師兄幫我。”
“何事?”白禦觴看著塵靈有些猶豫,便開口道,“你不必顧及什麼,我是你師兄,當初我和蓮兒之事,若不是你冒死相助,蓮兒怕是……我白禦觴欠你一個天大的人情,你說出的事情,我隻要能做到,一定在所不辭!”
“師兄言重了。”塵靈撫了下沉重的額頭,道,“當時我在仙界之時曾和嫆姬仙子有些交情,當時在南天門開戰之時,我曾將身體內的一部分意念力和靈力轉移到了她身上,但是她是女仙,修煉的術法屬陰,而我們修煉的術法都屬陽,所以這些東西在她體內怕是將她折磨的很不好受,所以我想拜托師兄幫我將她身上的那些至陽玄氣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