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口才。”妖子藎笑了下,道,“聽你說的這番,我倒是不好再拒絕了。”
月泤弦臉上紅了下,像是在上麵塗了一層淡淡的胭脂,“君上繆讚,在下也隻是就事論事。”
妖子藎沒有多言,手指輕輕在王位扶手劃過,道,“既是參加仙會,那我一定要為仙帝備上一份厚禮才符合禮製呢。”
月泤弦拱手道,“君上美意,在下就先行為天帝謝過了。”
“不急著謝……”妖子藎邪魅的勾了下唇角,描繪的鮮紅的嘴角就像是一把未開刃的劍,鋒利的在臉上劃過,妖豔且狷狂,“這份厚禮,希望你們仙帝能承受得起……”
聽到妖子藎這樣說,月泤弦心中略微驚了一下,但麵上卻依舊保持著得體大方的微笑,道,“仙界天高地闊,君上的心意自是能容得下的。”
妖子藎且笑不語,隔了一層紗幔一層麵紗,月泤弦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但她卻能感受到妖子藎是在笑。
紗幔兩旁放著焚香爐,裏麵卻並沒有焚香,雕刻精致的焚香爐冰冷的放在那裏,就像是一個擺設。
因為妖子藎眼睛的原因,妖王殿現在是不允許任何人進入,又有奕橈在殿外守著,也無人敢入,所以,現在殿內除了她們三人之外空無一人。
殿中有一個碩大的時間滴漏,水流一滴一滴的從那水晶般的龍頭中滴落,發出一聲聲空靈的響,在寂靜無比的殿中顯得格外刺眼。
過了會兒,月泤弦再次開口道,“君上可是身子不爽?”
妖子藎斜靠在王位之上,手指輕揉了眉心,道,“若是瑤池仙會召開之時我身子大好,我便不會食言,一定前去赴宴……”
“君上的眼睛我能治!”妖子藎話音未落,月泤弦便接了這樣一句。
頓時,本來就靜的殿中又靜了幾分,甚至連風拂過紗幔的聲音都能聽得格外清晰。
千月倒吸一口涼氣,連忙製止了月泤弦下麵要說的話,“你胡說什麼?!在妖王殿不可胡言亂語!”
君上眼睛出現問題的事情幾乎沒有其他人知道,真不知道這和君上隻見過幾麵的月泤弦是怎麼知道的,他這樣說出來,希望君上不要生氣……
月泤弦不語,隻是盯著紗幔後的妖子藎,黑眸眨也不眨,唇邊帶著如春風般清淺的笑。
妖子藎也是不語,隻是略微有些詫異,不知月泤弦是怎麼知道她這個秘密的。
不過轉念一想,月泤弦和離冥相識千年,離冥將這件事告訴了他也不足為奇。
想罷,妖子藎心中微微有些不快,暗暗責怪離冥會將她這麼重要的秘密告知他人。
沉默片刻,妖子藎揮手示意千月退下,“你先下去吧。”
千月皺了下眉頭,扶著妖子藎的手臂看了眼站在下麵的月泤弦,“可君上,他……”
妖子藎不動聲色的將寬大衣袖中的手抽出,道,“我沒事。”
看妖子藎如此堅持,千月也沒了主意,隻好鬆開妖子藎的手緩緩退下,道,“君上若是有什麼事情就吩咐千月一聲,千月就守在殿外。”
妖子藎點頭,攏了下衣袖,將頭上的鬥笠取下,露出一雙空洞無神的眸子來,“將那紗幔勾起來吧,這樣堵著,實在是悶的厲害。”
妖君都已發話,千月也不敢再說什麼,隻是默默的將那王位前淺藍的帷幔拉開,朝妖子藎行了一禮恭身退下,走到月泤弦身邊時還警示性的看了他一眼。
那意思顯然是在警告月泤弦不要耍什麼花樣!
月泤弦卻依舊隻是笑。
殿門合上,殿中隻剩下兩人坦誠相對。
沒有了兩層紗幔的阻擋,妖子藎瞪大了眼睛也隻能看到在王位下月泤弦身體的輪廓,模模糊糊的,就像是一個輕薄的人影。
過了會兒,月泤弦依舊是不開口,妖子藎按耐不住,從王位上站起身,整了整衣衫,道,“我眼睛的問題,是離冥告訴你的麼?”
聽到妖子藎提及離冥,月泤弦心中猛然一顫,接著連忙搖頭,卻又想到妖子藎視力有限,看不到她的動作,便語氣略微有些慌亂的解釋道,“不是魔尊所說,隻是在下恰巧聞到了君上有鮫靈珠上特有的腥氣,由此想來君上眼睛應該是出現了一些問題。”
月泤弦上前一步盯著妖子藎無神的眸子,微微歎了口氣,道,“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聽聞不是離冥告密,妖子藎感覺舒服了些。
眼前什麼也看不清楚,卻又有一團光線在悠悠的晃,讓人覺得心煩,妖子藎索性閉上了眼睛,“你說,我的眼睛,你能醫?”
月泤弦點頭,沉吟了下,聲音堅定道,“我能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