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麵人此刻已經取下了麵巾,露出一張蠻橫的有幾道刀疤的臉。他指揮著幾個黑衣人,從大廳的角落裏抱出來一捆捆的幹草,堆在隆緒的腳下。
隆緒對此沒有任何的反應,他一直歪著頭,就像是昏睡過去了一樣。
刀疤臉比劃著,從懷裏拿出一個火折子,他搗鼓了幾下,火苗就竄了出來。刀疤臉“嗬嗬嗬”的陰笑著,一步步靠近隆緒腳下的幹草。他伸手抓起一把草來,在火苗上點著了。
“劈劈啪啪”的聲音伴著明滅的火光,讓人的心揪得緊緊的。
刀疤臉大笑著,將手中燃燒的幹草扔了出去。火星四濺,飛向了那一捆捆幹草。
“隆緒!去死吧!哈哈哈哈...”
大廳裏響起了刀疤臉張狂的笑聲。
“不!你錯了。該死的人是你!”
一句冷的浸透脊背的話,衝進了刀疤臉的耳膜。隻見眼前一花,那些本該落到幹草堆上的火花,莫名其妙的熄滅了。
一個清冷的帶著強大氣場的背影,出現在刀疤臉的眼前。刀疤臉承認,自己在死人堆裏打滾無數年,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從內心深處害怕過一個人。他感覺這個背影一出現,確切的說是那句話一出,自己的靈魂都在不住地顫抖,有一種想要對著這個背影匍匐下去的衝動。
這是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敬畏,仿佛站在自己麵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掌握在生死大權的神,說是死神也不為過。
至於那幾個小兵,早就嚇得昏了過去。當然,在他們昏死以前,還嚇尿了褲子。
卉兒衝了過來,踩在幹草上撲到隆緒身邊。她控製不住自己的淚水,顫抖著解開綁在隆緒身上的繩子。
柳勇長袖輕輕一揮,隆緒腳下的幹草被他拂到了牆角裏。他漫不經心的回頭,冷眼看著刀疤臉,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溫度:
“說吧!你想怎樣的死法?是自裁呢?還是我動手?”
刀疤臉嚇得一步步的後退,柳勇明明沒有動,看在他的眼裏,柳勇卻好像一直跟著他的腳步,步步緊逼。
“不!”刀疤臉一聲大叫,仿佛看見了可怕的事情,一頭撞向了石壁。
“咚!”的一聲,殷紅的鮮血噴灑了一整麵牆壁。刀疤臉對自己真的夠狠,居然把自己的一個腦袋撞成了無數塊碎片。
柳勇回頭看著蟲娘和柳煒,兩人正惡心的嘔吐不止。
隆緒已經被卉兒從石柱上解開,此刻正被她摟在懷裏。通過那破爛不堪的衣服,可以想象這些日子以來,他受了多少的折磨苦痛。
“隆緒,我來了。我是卉兒啊!卉兒來了,小蠻也來了。文殊奴,你睜開眼看看我吧!”
卉兒忍不住失聲痛哭,一串串淚珠滾落在隆緒的臉上,滋潤了他幹涸的雙唇。就像是久旱逢甘露,隆緒貪婪而又無意識的使勁兒吞咽著卉兒鹹鹹的淚水。
一會兒功夫,隆緒好像開始嫌棄這甘露太少了。他顫動著裂開了一道道血口的雙唇,艱難的喊出了兩個字;“水~!水!”
卉兒卻隻顧著自己傷心哭泣,沒有聽見來自隆緒嘴裏這微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