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王漢去了後,沒有人再找過這娘倆的麻煩,但是王氏還是有些不放心,所以今天見到了洪羚,便趕緊拿出了這封信。

洪羚有些顫抖的打開了那張紙,她一向閱讀速度快,可是此時她痛恨自己有這個特長,因為這信上寫的東西,讓她來不及去消化,一下子就都裝在了腦子裏,讓她不能適應。

之前她不是沒有想到了這個可能,可是讓她給否定了,因為她認為胤禛就算再狠,對子謙還是會念著一絲手足情的。即使心裏怨恨,也不至於做出這樣過分的事情,可是誰知道,他竟然真的對子謙做了。

洪羚覺得自己根本不可饒恕,她竟然會接受殺害子謙的凶手。什麼被狼咬死,一切都是胤禛派粘杆處的人,製造出來的假象。

而最讓她不能接受的是,居然是李衛泄露的他們的行蹤。忽然一下整個脈絡就都理順了。雖然是李衛告的密,他心中依然是有愧的,所以每次見到自己都會那樣的緊張吧。

還記得當初自己曾與李衛通過書信,雖然當時信是在離自己幾十裏地的驛站發出的,可是也足以提供可尋找他們的範圍了。

難道是報應嗎?當初她培訓的這些人,包括怎樣尋找目標,怎樣從一些細小的線索裏找到自己所需要的資料。這些都是她教給他們的,現在卻用到了她的頭上。

子謙血肉模糊的身軀仿佛又浮現在洪羚的眼前,洪羚把那封信揉成了一團,捂在心口上。這信絕對不能讓婉兒看見,如若看見,這孩子肯定要去報仇的。胤禛還沒到壽終那天,她不能讓婉兒去冒那個險。

眼下最為棘手的是,這對母子。今天的突然走散,那些暗衛隻是一時不能找到洪羚母女,並不是一直,他們很有可能已經在附近了。心裏對王漢不是沒有恨,可是一碼歸一碼,罪不及家人。

“嫂子,我今天拖累了你們了。我想那些人很可能就在附近了,你現在趕快收拾一下東西吧,帶著長生快點兒離開北京城。”王氏聽洪羚這樣一說,嚇得也止住了剛才的哭聲,有些不知所措。

“嫂子,您放心,洪羚就算拚出自己的性命,也要保你們母子平安的。”王氏見她這樣說,眼淚複又流了出來,她使勁握了一下洪羚的手,表示著感謝,然後就回轉身去,收拾了起來。

洪羚叫進來長生,讓他幫著母親一起收拾東西。母子二人其實也沒有帶什麼東西,就是簡單的收拾了一些衣物。

洪羚很後悔自己出來時沒有多帶些銀兩,而且自己平時也不喜歡帶首飾,所以現在連想幫他們也不成了。

她掏出了自己今天隨身帶的全部家當,還把手上的那對金手鐲也擼了下來。婉兒見娘親如此,她也拿出了自己的私房錢,還有耳環和頭上的玉釵也一並遞給了王氏。

“嫂子莫嫌少,洪羚今日出來匆忙,沒有多帶銀兩,不過若是遇到了什麼困難,你們可以找當地的丐幫長老,隻要報上小鈴鐺的名號,定會有人幫著你們的。”洪羚身邊的那些暗衛斷是不能用的了,如今隻能靠曾經的那些江湖兄弟了,但願他們還能賣自己一個人情,護這對母子的平安。

王氏說不盡的感激,一直說自己的丈夫果然沒有看錯人,洪丫頭果然是重義氣的人。時間緊迫,洪羚也不方便再和他們多說,於是讓他們娘倆從後門悄悄的離開了。

“婉兒,今日之事,隻有你我知道,切不可再對任何人講起,即便是弘晝也不可,否則王大媽和王大哥的命就不保了,你知道嗎?”婉兒被洪羚的話嚇得有些發呆,不過她畢竟在宮中待了這些年,也懂得了在宮中生活,一定要謹言慎行,平日裏夏荷沒少提醒她,總是說哪個哪個宮女或者哪個哪個太監,因為一點兒小事就會被杖斃的。婉兒突然覺得弘晝是否就是自己最好的選擇呢?這個皇宮,好像是個吃人的大老虎。

洪羚突然就撕破了自己的衣襟,還扯爛了婉兒的衣袖,還抓了把土弄髒了自己的臉還有婉兒的,婉兒實在沉不住氣,問她這是作甚?

“記住,我們剛剛遇到闖空門的了。你娘因為有病在身,功夫不複當年,在給光了身上的財物後,趁著歹人不備,才帶你逃了出來。一會兒,見到那些暗衛,還有回到宮裏,也都要這樣和別人說,知道了嗎?”婉兒驚的眼睛睜的大大的,使勁的對著洪羚點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