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姑娘,那位大爺小的從未見過,好像是第一次過來。不過看那穿戴,也不像是個尋常人家的。尤其是那派頭,依小的看就是那些阿哥好像都沒有比得過的。也不知這是哪裏的人物。”福哥在門外悄聲的稟報著。
他的後一句話,讓洪羚心中升起一股非常不好的預感,雖然她已經把上次太子和十阿哥爭鬥的事壓製在最小的範圍內,可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阿哥們會在他們爹爹那裏安眼線,他們的爹爹同樣也會在他們這裏放的。所以很有可能是驚動了皇上,不過皇上會親自來這裏嗎?洪羚還不能肯定。
“你先過去,告訴那位爺,我稍後就到。剛才送離若,哭過了,好歹也要再洗個臉,換身衣服。不能讓客人說咱們怠慢了。該怎麼伺候那位爺,你應該清楚的吧?”福哥領了命,先退下了,洪羚的表情變得分外的嚴肅。
“真的會是他過來嗎?”子謙也猜到了那個可能。
“十有八九吧。就算不是,也是衝著我來的,不能怠慢。”洪羚已經去找出了一身水粉的衣裙,如果真的是皇上過來了,妝容上不能太素淡那會顯得對他不尊重,但是也不能太過豔麗,否則會讓他覺得自己輕佻,尤其這裏是個風月場所,因此這個度拿捏的一定要準。
“我陪你一起去吧,好歹有個照應。”子謙也皺起了眉頭,他的心中也有種不好的感覺,仿佛羚兒去了就再也回不來似的。
“不,你在外候著,若我真的有什麼不測,你就快點兒去通知他。說不定他還能有什麼對策。其實就算是皇上來了,也沒什麼可怕的,他並不是一個昏君,不會濫殺無辜的。”洪羚安慰著子謙,想讓他放心,可其實自己的心裏一直都是惴惴的。
喚來了玲瓏,為自己重新妝扮了一下,洪羚這才踱著蓮步緩緩前去。
那客人背對著門口站在窗前似是欣賞那窗外的風景,他身旁站立著一位仆人。那窗外栽了不少的梅樹,不過此時季節不對,若是在冬季,那便是滿眼的潔白,撲鼻的梅香。
洪羚邁入那雅間時,正好看見的就是那個人的背影,不過也幸虧他是背對著她,不曾看見她驚詫的眼神。雖然已有了心裏準備,但是真正麵對時,還是不免一怔。
看那人要轉回身,洪羚掩了驚慌,雙眼笑意盈盈,恭敬的對著他行了一禮。
“你就是李璿姑娘?”那客人問著,聲音聽不出喜怒。不過卻一直死死的盯著洪羚,周身的打量著她。洪羚特意低垂著眼簾,這樣多少能讓他不會想起訥敏那雙明亮的大眼睛。
“正是小女子。不知閣下您是?”洪羚故意的問著,雖然已有幾年不見,而他也眼角添了幾道魚尾紋,可是周身的王者氣派,任是誰人也不會看過就能忘記的。
“哦,鄙人姓艾,是個買賣人。初次到京城來,聽朋友說這裏不錯,尤其是李姑娘的舞跳的很好,便慕名而來。”洪羚恭敬的又對著康熙笑了一下,不過心裏卻在想,感情那後世的影視劇也是抄襲您的創意啊,好一個姓艾的買賣人。
“艾老爺,您過譽了。小女的舞藝實屬一般,不過是大家給個麵子罷了。”看來果真是為了他兩個兒子而來,當初吸引了兩位阿哥便是那兩支舞,自此後,洪羚不曾再跳過,平日裏這璿璣閣中,她隻是打理這些姑娘和下人們的吃穿雜事,除了太子和十阿哥過來,她才出來,其餘客人她並不會現身。
“是李姑娘謙虛吧,鄙人可是聽說連太子和十阿哥都為姑娘所吸引了,而且還差點兒大打出手呢。不然鄙人也不會想要來此一睹姑娘的風采了。姑娘難道看在下並非皇親國戚,就不賞臉了嗎?”康熙的話不急不慢的說著,可分明是在下著命令,不容洪羚的反抗,今天這舞她是一定要跳了。
“艾老爺所說,純屬旁人的誤傳。太子和十阿哥確實是欣賞李璿,不過僅限於李璿的舞,也可以說他二位是李璿的知音。大打出手一說,不知是何人造的謠。李璿隻是一歡場中女子,承蒙太子和十阿哥錯愛,才在京城之中揚名。但若因此而讓太子和十阿哥的名聲受損,那李璿就是死一萬次也不足為惜。這舞我一會兒就可為您獻上。不過話我也一定要對您說清,還請艾老爺您以後若再要聽到這樣的混賬話,也請替太子和十阿哥正名。”李璿不卑不亢的說著,仰頭直視著康熙的眼睛,與他對視了良久,康熙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