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姑娘,剛泡好了一壺香片,不知道姑娘是否肯賞臉與離若一同品茶?”離若此時臉上微微帶紅,不知是因聽懂了洪羚話中的含義,還是高興她懂自己的心。

“離若姑娘太客氣了,有好茶喝,我可不會走的。”說著不等離若讓她,她自己倒是先向屋裏走去。

離若親自為洪羚斟了一杯茶,她的小丫鬟香兒吃吃的對著洪羚笑,笑得洪羚一頭霧水。

“小丫頭,我今兒個臉上長麻子了,你笑什麼?”洪羚故意繃著臉,嚇唬著她。

“姑娘說笑,姑娘比天仙還要美,怎會是個麻子臉。”香兒的聲音脆生生的,好像那塘中新摘來的鮮嫩菱角。

“丫頭嘴抹蜜了,今兒個這麼會說話啊。”洪羚一邊品著茶,一邊逗著這個小丫頭。

“還不下去做事,在這裏混說什麼,讓姑娘看笑話。”離若看似是在訓斥她,可是語氣倒像是家姐教訓自己不懂事的妹妹。

“你看你,嚇得她想說的都不敢說了,我還能吃了她不成,她想說什麼就說吧,都是自己人,還那麼生分嗎?說吧,丫頭,你剛才在笑什麼?”洪羚的話讓香兒壯了膽,不但沒退下去,還跑到了洪羚近前。

“嗬嗬,我是笑姑娘平時可不會輕易給人斟茶的,今日偏偏給李姑娘斟了。不過可不是因了您的身份,那是因了我們姑娘真心拿您當成知己了。”香兒認真的說著,洪羚聽後哈哈大笑,離若羞得臉色紅脹,直說香兒是個多嘴的小蹄子。

“她是一番好意,你罵她做什麼?因了香兒,我才知道我有此等福氣,能和離若姑娘做知己哦。”洪羚拍拍香兒,香兒更像是找到了靠山,噘著小嘴看著離若。

“香兒啊,你先下去如何,我與你家姑娘說會子話。”香兒並不是個恃寵生嬌的小姑娘,聽了洪羚的話,乖巧的就退了下去。

“李姑娘,別聽香兒混說,這個丫頭一向信口開河。”離若還是紅著一張臉,忙向洪羚解釋著。

“都說了大家都是自己人,你還這樣做什麼?混說了又怎樣?她不過還是個孩子。離若,其實很早之前我就想來看看你的,可是那會真的不太方便,好在現在我能過來了,不知你今後是否還歡迎呢?”洪羚依然還是笑著,不過確實是很誠心的在問著她。

“既然是自己人,那姑娘還需再問嗎?”離若也嗬嗬的笑了起來,卸下了偽裝的麵具,以她的真心示人,這樣的她更是美的如煙似畫,仿若謫仙。

洪羚和她開始閑話家常,這才知道她本姓吳,是桐城人氏,原本也是個官宦人家的小姐,可因父親犯了錯,連累她流落至此。

“你也是桐城的?”洪羚其實隻是隨口的一問。

“怎麼姑娘還認得有家鄉是桐城的人嗎?”離若好奇的問著。

“也並非是我認識,隻是聽九阿哥那些人曾說起,朝裏有個張廷玉,張大人,就是桐城的。嗬嗬,不知道你是否認識?”洪羚依舊品著茶,除了胤禛給她的碧螺春,她又愛上了這個香片,這個香片是用茉莉熏製的,離若剛剛告訴她,是她自己親自做的,這茉莉就是她院中種著的。

“哦,不認識。你也說是朝中的大人,我認識的大人也隻限於來軒中的這些,其他的一概不識。”離若說完話,趕緊閃躲著眼睛,而且拿茶碗兒的手竟然有些哆嗦。

洪羚沒有落下這些細節,全都看在眼裏。而且她剛剛說的那些,分別就是在掩飾,她其實是認識張大人的,而且可能還關係不一般。

不過洪羚並未揭穿她,既然她不願去提,那幹脆就先不要說。於是又拽著她東拉西扯的,還問了這茶是如何熏製的。離若見她這樣愛喝這茶,索性讓香兒裝了滿滿一個茶桶,讓她帶了回去。

洪羚回到住處,立刻叫了子謙。讓她去查離若的身世,尤其要查她是否與張廷玉有關係。看來老天都在幫胤禛,他缺人手之時,上天就會送一個機會給他。讀史讓洪羚知道,張廷玉的際遇還算是不錯,而且他是胤禛的左膀右臂,如果離若跟了他,說不定也會是件好事,總比在這園中孤獨終老要好上百倍的。

剛剛和子謙說完這些事情,就聽見門外有人稟報,說是太子和十爺都來到了璿璣閣,而且都非要去‘海上花’這個雅間裏。

老十一向認死理,不過不至於和太子明搶,今兒個是怎麼了?難道真要撕破臉嗎?洪羚想想頭都大了,於是皺著眉頭,趕過去解決這樁糊塗公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