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後來怎麼變了?我在京城裏就聽人說過,那個一等公見了您,總是直呼其名,有時還會給您難堪,他對您這麼過分,您怎麼當時都不和皇上說呢?”洪羚借機提到了此事。
“你小小年紀也知此事?”高士奇挑挑眉毛,不置可否。
“這個京城裏人人都知道啊,那一等公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大家都知道,連皇上特別欣賞的您,他卻不放在眼裏。最近兩年更是,。。。,嗬嗬,晚生說多了。我爹告訴我,莫論國是的。”洪羚又故意的說到這裏,不再說下去。
“嗬嗬,你爹說的對。小孩子家不要一時逞口舌之快,說出些不合時宜的話。忍一時風平浪靜。世間的事,瞬息萬變,你又怎知,你忍了他,不是一件好事。”高士奇眼底的那層怒意,是沒有逃過洪羚的眼睛的。他的話表麵上好像是教育年輕人要沉穩,可是洪羚感覺到了,他是在尋找時機。確是瞬息萬變,誰又能想,一時風光無限的索額圖,會落得家破人亡,本朝第一大罪人的結果呢?
“嗬嗬,晚生一定謹記先生教誨。”說完洪羚恭敬的向著高士奇行了一禮。
高士奇沒在說別的,隻是笑了笑,不過那笑意,比之前多了一些東西,很值得人玩味。朱彝尊老先生,看出了他的變化,便岔開了話題,評價著子謙之前的一副畫作。
洪羚知道自己這個催化劑的作用起到了,今天這番煽風點火,隻怕是更加深了高士奇的怨恨。康熙不時就會與高家來往,說不定之後的接觸,高先生就會瞅準機會遞上一兩句。水滴石穿,次數的加多,隻怕是皇上心中就會忌憚更深。
洪羚還隻是想著皇上會經常與高士奇聯係的,沒想到這機會就會來的這樣快。
當他們一行人回到高家之時,早有當地的官員已等在家中。說是皇上不日就會南巡至杭州,還請高,朱兩位老先生趕去杭州接駕。
洪羚沒有想到康熙這麼快就會第四次南巡,又聽那官員說,因了上次途中發生的那場意外,好多地方皇上都未巡視,因此這次又要過來一次。
那次的意外,洪羚聽在耳中,仿佛那是前生的事一樣。不過數月,可是卻經曆了這樣多的變數。若不是那次的意外,自己不會差點喪命,不會讓康熙做出冊封她的決定,更不會讓胤礽急的差點侵犯了她,以至於要讓她詐死逃生。
前塵往事,無限感慨。子謙看出了她的異樣,悄悄的走到她的身邊,拽了拽她的衣袖。這才把她從回憶之中帶到現實。
“不知此次同皇上一同到來的,還有誰呢?”高士奇問著那個官員。
“回高先生,下官聽聞,四阿哥和八阿哥會同皇上一道出巡,於成龍大人也會伴駕左右。”那個官員很客氣的告訴高士奇,絲毫不敢怠慢。
胤禛他也來了,那正好可以去見見他,讓他務必要和高老先生聯絡一下。洪羚這樣想著,可是又頭痛那個八阿哥怎麼也一同出來了,可見他正是得寵的時候啊。要想避得過皇上和他的眼線,著實需要費點功夫兒。
洪羚不敢再待在高家,生怕皇上一時興起,若是再來了高家,那就麻煩大了。於是使了一個眼色給子謙。子謙笑了一下,心領神會,起身向高士奇告辭,借口高老先生有要事在身,他倆不便打擾。這可急壞了高麟,一直說不妨事,死活不讓他倆走。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哪日你若來了京城,我好好帶你去轉轉。”洪羚拍著高麟的肩膀,誇著海口。這次換做子謙白了她一眼,她這個不敢見人的人,哪會去京城裏逛,還敢說這樣的大話。洪羚知道他的意思,可是隻當沒有瞧見。
高麟見洪羚這樣說了,才依依不舍的為他倆送行,臨分別時還送給了洪羚一個胡桃刻的小猴子掛件,“洪兄,你上次說這個小猴刻的很是不錯,我就把它送給你,算是一個念想吧。”
洪羚沒想到這個高麟對自己還這樣不舍,尋便了周身也不知道找什麼送給他,情急之下,她看到了手中的紙扇,那還是在杭州時買下的,上麵有子謙畫的秋荷圖,與他那把正好可配成一套。本不舍得,可是實在沒有他物可送,也隻能忍痛割愛了。這又引來子謙不滿,兩個拳頭都握的格格作響,洪羚也知理虧,與高麟告別後,趕緊拉著子謙,匆忙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