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哭天搶地,一陣陣蕭瑟嗩呐鑼叉聲,還有漫天紛飛的買路錢,混亂過後,宣告了章佳氏此生的終結。胤禛脫下了孝袍,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府中。
白子謙就在書房裏等著他,不過外人不知道罷了。等胤禛進去時,覺得有點異樣,便讓下人全都退下,子謙這才現身。
“參見主子,剛聽說十三阿哥的額娘過世了,您幫著操辦,主子您辛苦了。”說罷,白子謙打了個千兒。
“這裏又沒外人,你我之間還用得著這樣嗎?你也坐下吧。她還好嗎?傷怎樣了?”胤禛邊說邊走到書案後的太師椅前坐下,然後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多日的操勞,讓他很是疲倦。
“格格還好,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白子謙謹慎的回答著,生怕自己一個不慎,泄露了心底的秘密。
“還是不肯見我嗎?”胤禛閉著眼睛問到。
“格格沒說。”白子謙又是謹慎的答著。
“你這次來,有什麼事嗎?”說完胤禛睜開了眼睛,眼裏滿是血絲。
“沒事的,就是有段日子沒回來了,來向您稟告一下山上的狀況。”說著他也走到一張椅子前坐下。
“主子最近好嗎?宮裏最近可安生?”自太子上次非禮洪羚之後,胤禛和太子的關係就降到了冰點,白子謙一直都很擔心,太子會刁難他。
“還是老樣子。該來的都會來,想逃也逃不脫的。”說完又靠到了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白子謙看他很是疲倦的樣子,不忍再打擾他休息,便起身告辭。可是胤禛突然又睜開了眼,從書案上拿起一個信封遞給了他,讓他帶給洪羚,想是許久前就寫好的,一直猶豫著沒有送出,這次借這個機會,才讓白子謙帶過去。
白子謙回來之前,和洪羚商量過,他回去後就會和洪羚離開這裏的,也就是說這是最後一次見他了。想想多年以來,他對自己的幫助,可是自己竟然還搶了他心愛之人,怎麼都覺得理虧,讓他不敢正視他,忙收好了信,退了出去。
此時已是白天,他不便在飛簷走壁的出阿哥府,反正他也是府中的人,幹脆就大大方方的出去好了。
正往外走著,看到了一位經常跟隨著胤禛的下人,那人很久沒有見到他,非拉著他要去喝酒,他一直推脫,說四爺交代有事在身,不好耽擱,那人才作罷,不過又閑聊了幾句。
這幾句閑聊才讓他驚覺胤禛剛才那句話的意思,原來胤禛近日的情況並不是太好,以前他是太子身邊的人,朝中的大臣對他也另眼相看。可是最近太子和他不再親密了,而且有幾次公開場合,太子還不給胤禛麵子,讓他很下不來台。朝中那些牆頭草也漸漸的遠離了他。
此時他才明白,為什麼剛才胤禛會說‘該來的總會來,想逃也逃不脫的’,加之先前就有愧疚在心,他不禁想改變下山前的那個計劃,他想要留下來,雖然憑借自己微弱的力量根本不能幫到他什麼,但是羚兒不是來自未來嗎,而且對這段曆史又很熟悉,說不定就會幫到他的,想到這裏,他加快了回程的腳步,想要早點到山上和羚兒商量一番。
毓慶宮內,太子鬱鬱的坐在自己的書房裏。訥敏已經走了五十六天了,每一天,每一個時辰,他都記得清清楚楚。每當想到那張如花的容顏,他的心口就會疼,仿佛有人用刀子在那裏剜掉了他的心。
他痛恨自己不應該在她還傷著的時候那樣對她,他一直後悔是因為自己那樣對她,才讓她傷情加重,才會導致最後的。。。,每次一想到這裏,他就雙手掩麵,縱使是男兒身,也忍不住淚流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