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葉萬年青見效很快,遊樂赤紅著眸子抬起頭,嘴裏咕嚕著血泊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到底是好喝還是不好喝?這可是我從青丘討來的,有桃花的清香,淡淡的,很是美味。”亡千木端起自己的茶杯,輕嗅了嗅,啜了一口,“嗯,果然名不虛傳,加到凡人的茶水裏來別有一番風味。”
雪女睜大眼,心道冥王喝了居然沒事!再看看遊樂,那畫麵太炫她不敢看......血泊汨汨流出,一汪一汪似是沒個止境 ,順著嘴角蔓延而下,唇上的胡子也都被血水濕透,黏出難看的形狀。
皺紋密布的斑駁臉上,鮮血肆虐,刺鼻的腥味瞬間充斥了整個房間。
雪女有些作嘔,偷偷瞄向其他人,發現他們麵色都很正常,唔,那個亡春暉似乎稍微表現得不正常一些——眉頭緊鎖,像是看見什麼最汙穢的東西。
實際上雪女覺得大家表現都不正常,一個是見慣了生死,冷淡的如同便飯,一個是從未見過生死,避之如蛇蠍。可無論是哪一種,都看不出情感,恐懼的情感,抑或是悲憫的情感。雪女自認為又開始多愁善感了,畢竟遊樂生前並不是什麼好人。
不過,眼下有個很關鍵的問題。
“千木哥哥,誰,誰來當皇上,現在?”雪女小心翼翼的扭過頭,盡量不去看地上那個血泊男子到底有沒有斷氣,捏著膽子小聲問了身邊的亡千木。
亡千木若有所思的看著她,良久,笑道:“這是個好問題,你是個愛思考的好孩子。”
嗬嗬,千木哥哥......過獎了。
“我說真的,國不可一日無君,皇後體內的孩子還小,根本不能繼承皇位,為避免人心惶恐,還是找個賢能之人當皇帝比較好。”雪女認認真真闡述了自己的想法,全然未發現對麵的三個男子都用怎樣熱切的目光看著她。
亡春暉突然開口,眼神是常有的嫌棄:“皇後根本沒懷孕,你居然不知道。”
亡千木嗤笑,啜了口淡茶,不語。
臨越始終皺著眉......真是個心事多多的愁人孩子。
雪女有些不敢相信:“不是有太醫......好吧,皇後比皇上更欠收拾。”雪女看了眼地上徹底斷了氣,翻著白眼的皇上,有些惋惜。她以為皇後起碼是真心相待吧,可到頭來還是欺騙了他,好在他死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吧。
“臨鷗,就由你暫時當這個皇上吧。”亡千木放下手中茶杯,撫順了褶皺的紫色袍子,袖口處的曼珠沙華是繡的血紅,似真的一般。
雪女反應了好半天才徹底反應過來,下意識瞟了眼遊樂的屍體,一時不能言語。
這這這,這不是真的!她又不屬於冥界,完全沒必要聽他們的話嘛!
可是,亡千木提出了一個十分誘人的條件。
那條件讓雪女幾乎是想都沒想就點頭如搗蒜了:“好好好,我當,我當!”
而一旁的亡春暉則是沒來由抽搐了嘴角,臨越的眉頭皺的可以夾死一隻大蒼蠅。
果然是條件太誘人了麼?看著大家好像都很羨慕嫉妒恨的樣子,哼哼,美男,快到本姑娘碗裏來吧,雖說本姑娘碗裏就隻準備裝一個人。
誰來當皇上這個問題很輕鬆就解決了,但從未當過皇上的雪女毫無借鑒之人,所以很是茫然,一開始也不知該做些什麼。亡千木帶她來到後宮深處,才發現這裏麵花開處處爭相鬥豔——美女如雲呐。不過這對當今皇上而言,頂多也就算幾片浮雲罷了,她的癖好一直很正常,除了一個特定的男子,她是絕不會對第二個男男女女動心的。
所以新皇上登基第一把火就是遣散後宮。
給了她們錢財,也為她們提供了相應類似染坊繡莊的工作,至少可以保證她們出去後可以自力更生不用流落青樓。
說到青樓,新皇上登基第二把火就是改青樓為酒樓茶樓戲樓。
不良風氣不能長存,百姓還是要樸素至上,官員們更是不能沉溺美色荒廢朝政和家庭。至於青樓女子們,統一由宮廷樂師授予技藝,靠本事在各大樓裏生存,這樣一來,也相應有了人身自由。
額,然後,雪女就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了。奏折這種東西,就好比天書,雖然識得字,但這些字到底要表達幾個意思,雪女是絞盡腦汁才好不容易理解一點點邊緣。
新皇登基,其實最慘的還要數皇後。得知皇上駕崩,本以為還能代替皇上成為一代女皇,卻又得知皇上變成了臨鷗,索性瘋了,跌跌撞撞走到城牆之上,一個趔趄摔下去,粉身碎骨,麵容模糊,漿液崩裂,連完整的形狀都難以拚湊出來了。
如此一來,這番登基也不是多麼順利的景況。
若不是亡千木的條件太誘人,她也不會那麼利索就答應了吧。
亡千木說:你若當了皇上,可以自由選擇後宮,男男女女,全憑皇上一句話。
若我看上的是冥界中人也可以麼?
當然,本王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