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這小鬼自己闖進他的夢裏。雖說他很少睡覺,但為了暫時忘記一些事,他有時會用法術控製自己讓自己陷入睡眠狀態,甚至營造一個獨夢空間來調協陰氣。偏偏她就在自己五百年一次的睡夢中出現。
算算,她也不是第一個了。許小六,她是第六個。
但她是唯一一個敢在他的夢裏立誓的人。
這個,連許一一都絕對不敢。
見他又是一陣沉默,米諾不禁有些失落。他是這裏的王,而她隻是眾小廝裏的一個。他完全可以忽略她的每一句話。
“亡春暉,這名字真難聽。”米諾賭氣似的低咒一聲,便又想收回腳。可惜,雙腳仍然失去控製一般不能動彈。
“嗬,這句話倒是同她如出一轍。”
念及故人,閻羅王的思緒忽的又飄遠了。已經兩千年了。第一次遇見那個人,到現在,已經兩千年過去了。
--------------------兩千年前·許一一----------------------
“你叫什麼名兒?如此大膽,闖我冥界。”那時,他才任王不久,仗著千年修為叱吒三界。那時,幽暗冥界也不是一片漆黑。
燈火通明,煙花醉柳,姹紫嫣紅。
幽暗冥界又被凡人叫作菩提仙都,傳說來到這裏即是來到極樂之所,生的遺憾,死來終結。
三界裏,生死混亂,小小凡間幾乎淪為死亡重災區。而最最掙紮的妖魔界也因為幽暗冥界的猖狂奢靡幾近崩潰。
她一襲白衣長裙,幽藍色的閃光紗翻飛飄揚,以決然從容的姿態立在冥界閻羅殿的上殿頂角,清冷的眉眼透著薄怒,微翹的唇角透著睥睨和嘲諷。
她用他最常用的眼神注視他。
“許一一,青丘藍兔。你是誰?”淩厲的語氣,倨傲卻充滿濃濃怨忿。
嗬,什麼時候自己招惹了一隻百年寒兔了?
“閻羅王,亡春暉。隻聽說青丘盛產狐狸,不想竟還有兔子這種小輩,還是隻小寒兔。”
“亡春暉,這名字真難聽。”她飛身而下,無視他的輕蔑。
清冽的寒氣帶著淡淡桃香撲麵而來。
那一刻,閻羅王看到了自己的劫數。
一劫,兩劫,三劫......也許,會萬劫不複。
------------------兩千年後·許小六-----------------------
“她?她是誰啊?哼,我就知道,有許小六,前麵肯定就有許小三。”米諾翻了個大白眼,暗歎閻羅王實在是太沒創意,“喂,那她們人呢,都去哪了?”該不會被你吃了吧。米諾白白咽了口空氣,寒意自腳底直達靈魂深處。
“嗯,猜得不錯。確實是被本王吃了。”某隻鬼悠悠的放出一句。寒氣注入腳踝,懷中人又是一陣無謂的小掙紮。
“嗬嗬,我啊,來自21世紀,思想靈魂早就被毒害成渣渣了,沒什麼慧根。吃了我對您的道行絕對是有減無增,讓我當小廝吧,我天生小廝命,您讓我掃地我絕不拖地。”米諾咬咬牙,劈裏啪啦,說的順順溜溜,像是早就打了無數次腹稿。
總之,不想連個鬼魂都沒落著。
“噗——21世紀的女人,果然有趣,哈哈,本王會酌情處理的。睡吧。”閻羅王難以自抑笑出聲來。略施法術,讓歪理不斷的許小六睡去,心裏卻湧出一股莫名的興奮來。
希望這次的興趣能維持的久一些。這樣輪回不斷的劫數,早早結束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