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有名還是無名(2 / 2)

她又把目光投向那輛坐人的馬車,心裏不由得暗笑自己。無名可是曹家班最重要的名角,當仁不讓的台柱子。怎麼可能讓他在風雪裏徒步而行?肯定是坐車的嘛。可惜車簾蓋得太嚴,看不到裏麵的那位名角。

看不到無名,若晴就繼續走自己的路。既然曹家戲班剛剛進城,可見城門一直開著,想必沒什麼問題。

正走著,若晴忽然又感到了前幾天在酒肆中深刻體會過的,那種被陰冷目光緊緊盯視的感覺。她一驚,立刻回頭,曹家班中那輛載人馬車正轔轔地駛過她身邊,而那種冰冷目光,就來自於車裏坐的人。

若晴努力壓製住像要衝過去掀開車簾,看看裏麵是什麼人的衝動。她轉頭和車裏那道看不見的目光對峙,心裏有一絲壓不住的慌。因為她幾乎可以肯定,車裏的人能看見她,所以緊盯著她;而她隻能看見車簾,她隻是在和那種氣場對峙。

如果車裏的人真是她在這裏的劫難,這頭一場比拚,她就已經輸了。

馬車是行進的,很快就把那雙隔簾緊盯她的眼睛帶走了,若晴壓下不安的心,繼續趕路。城門已經不遠了。她正在猶豫,是否要直接出城離去,和這場麻煩擦肩而過。躲開應曆的劫難,算不算作弊,會不會受罰?

很快她就不再胡思亂想了,因為她根本就躲不開。她剛到城門處,就見四個守城軍正在費力地關上城門。

若晴愣了,連忙奔過去問道,“這時辰還不到中午呢,為何就關了城門。”

一個門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口氣還算好地解釋道,“這些時日大雪不停。孟州還好,聽說附近的朔州雪下得更大,時間更長,已經開始鬧雪災了。百姓們吃光了家裏的存糧,又得不到賑濟,聽說已經有些饑民逃出朔州,往孟州逃難來了。縣太爺命令立刻關城門,不能放饑民入孟州。”

旁邊一個門軍接口道,“現在絕對不許外麵的人進城。至於出城,姑娘你想出城的話,就請去衙門裏找縣太爺,向老爺稟明出城原因,如果確是急事,老爺會發給你一張通行令,憑此令才可出城。”

若晴簡直是哭笑不得。城門就在自己眼前關上,隻差幾步,自己就錯失了出城的機會。盡管自己不會出城一走了之的,但不出城和出不了城,有著本質區別。

她是被關在這城裏了,不管身後逼來的是什麼,都得麵對,無路可退。

隻沮喪了一會兒,若晴就釋然了,薛筱夢也認命了。她知道能安心舒服睡大覺的好日子結束了,現在進入練膽大遊戲時間,希望自己的膽量能更上一層樓。

若晴回到了“如歸客棧”,客棧的大院子裏一片忙碌淩亂,所有的夥計都出動了,正在收拾整理很多的擔子行李,每個人都忙得像陀螺一樣,但人人臉上都掛著喜悅得意的笑。

若晴正一頭霧水,就看見了那個快嘴小二,正好向他打聽。

“姑娘,您不知道,曹家戲班來了,而且就住我們客棧。現在客棧裏的空房全都滿了。”

早上還在為天氣發愁的小二此時滿臉喜氣,笑得見牙不見眼。可是,這個對他是大喜事的消息卻讓若晴心裏一驚,又想起在車裏和她隔簾對峙的那種陰冷盯視。

若晴和薛筱夢都有共同的直覺,那個沒露麵的對手就是無名。神秘的戲子:無名。

這次曹家班進孟州,偏偏住進了她住的客棧,更加證明了這一點。沒準那位無名會選擇和她住隔壁呢。

她冷笑,住隔壁就住隔壁,誰怕誰啊!

她下意識的冷笑讓小二疑惑,他摸了摸鼻子,小心說道,“姑娘,您笑得好奇怪。”

“哦,我是在想,前兩天你才給我說起了曹家戲班,今天他們就住進了這客棧,還真是巧。”若晴掩飾著自己的失態,邊說話邊往馬廄那邊望,果然看到那輛插著曹字小旗的馬車停在那裏。

“哎,你可看到那個無名了嗎?他住在哪一間房?”

小二的興奮勁兒立減,他遺憾地搖頭,“無名沒在戲班子裏,聽戲班子裏人的意思,他是看不上咱們如歸客棧,就不在這兒住,要到正式開戲那天,才來這裏和戲班子會合。”

這下子若晴真是陷入了迷霧之中。無名不在戲班子裏,這麼說馬車裏的人也不是他了?

和她玩這場遊戲的人,究竟有名還是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