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十二,若晴來到了大淵的孟州,這裏剛下過一場大雪,潔白的新雪映著陽光,十分的明亮。
中午時分,若晴走進一家酒肆,找了個臨窗的位置坐了,要了一壺酒兩個菜,慢慢喝著酒,看不遠處盛開的一樹紅梅。
若晴喝了三杯酒,抬手倒第四杯時,她忽然覺得有一道目光,在左後方盯著她。不是不經意的看到瞟過,而是認真地緊盯。
若晴的背脊一挺,放下拿酒壺的手,慢慢轉頭看向左後方,那邊有一桌一椅,但沒人坐著。
若晴一怔,心裏泛起疑惑,剛才那種被緊盯的感覺很真實,不會有錯,但為什麼那張桌子沒人呢?
既然沒人,她就轉回身繼續看窗外。但很快,那種被緊盯的感覺又來了,她不動聲色,眼睛繼續看著窗外,留神感覺著對方的用意。那道目光倒也沒有明顯的惡意,就是陰冷冷地緊盯不放。
若晴再次轉身,還是沒看到人,那張桌子空著,兩張長條木凳也在原來的位置分毫也沒移動過。
若晴的臉色有些變了,第一次她回頭沒看到那個盯她的人。還可以解釋為對方可能輕功好溜得快。畢竟自己發覺那道目光後,先挺背再慢慢轉頭,有經驗的江湖客肯定能意識到自己的盯梢暴/露了,那張桌子幾步開外就是酒肆的後門,輕功好的話先一步溜走不是難事。
可第二次自己已經有了準備,並沒提前露出知覺,回頭也很迅速。為什麼還是沒有看到人?明明自己感覺就是第一張條凳上坐著人盯視自己,在自己回頭的一瞬,那人得起身跑向後門,掀起門簾躲進去。無這麼一係列的動作,輕功再好,瞬間也是難以做到的。
何況,若晴還注意到一個細節,酒肆後門上掛得是很厚的棉門簾。好幾次店小二從後門進出,掀動棉門簾啪啪地響,而且被掀動過,門簾都會搖晃。而這兩次她看到的後門,門簾一點晃動都沒有,之前也沒有聽到聲響。
這就說明那人不是從後門走的。但不是從後門走……若晴四下裏打量了一下,這間酒肆可能是地理位置不好,午飯時分客人也不多,寥寥地分散著。那人如果想混在食客中不被自己發現,不太可能。從前門走更加不可能,想走前門必須從自己麵前經過的。
如果那人走不掉,但自己又看不到,那就是說,要麼那人不是普通人,有一定的修為,會隱身術什麼的;要麼,那人根本就不是人。
若晴無所謂地一笑,已經太平無事了幾個月,再太平下去也有點不像話。該來的就來吧,見招拆招就是了。她轉過身,繼續喝第四杯酒,繼續觀賞窗外的映雪紅梅。而那道目光,也很識相的消失了。
喝完了那壺酒,若晴叫來小二結帳。薛筱夢也正好醒來,最近天冷雪多,她特別容易犯困,每天有大半時間都像懶貓一樣呼呼大睡。現在又是一覺睡醒,昏沉沉地聽若晴和店小二說話。
若晴問,“小二,我後邊那張桌子,剛才可有客人坐過嗎?”
小二道,“沒有啊。您身後的那張桌今天一直空著,沒人坐。都怪這大雪下得沒完沒了,弄得店裏這幾天生意都不好。”
若晴點頭,又問了附近可有幹淨些的客棧,小二做了指點。就收拾了桌子去了,若晴也起身,向店門走了幾步,她停下,略一沉吟,返身走向後門。經過那張桌子時,她靠近一些,碰了一下凳子,又伸手撫過桌子。
沒有任何異樣。
出了門,薛筱夢問道,“若晴,你怎麼了,為什麼刻意從後門出來,而且,你好像從那張空桌特別感興趣。”
“那不是空桌,起碼有一段時間沒空著,那桌邊坐過一個對我很有興趣的人。”若晴一邊走,一邊把剛才的事說給薛筱夢。
“看不見的人。”薛筱夢捏著下巴學柯南,沉思半天,發現腦袋一片空白,她最近睡得太多,好像有點睡傻了。
“你也不用太費心在意,真的有事躲不掉,真的有人總會出現。”若晴安慰著她,走向小二剛才指引給她的“如歸客棧”。
才晴了半日的天又飄起了細雪,同時,那道冷幽幽的目光又盯上了若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