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晴和薛筱夢都沒有想到,之後的整整一個月,那個趕車引路人也沒有出現。關於雲涯渡,盡管若晴路過集鎮鄉村子就多方打聽,可所有被問到的人統一都是搖頭,表示從沒聽說到這個地方。
至於水明清,也真的再沒有出現過。
而古怪的是,這一個月裏,居然是完全的平靜,不但沒有什麼災劫磨難,連毛賊小偷也沒遇著一個。薛筱夢奇怪,如果熾河一直找不到,若晴的渡劫之旅是不是就一直這樣平靜下去?等她在世間走夠了曆劫的時間,就可以回瑜明山去了,如果是這樣倒也挺好。但用腳趾頭想想就知道不可能,小說如果寫成這樣,還是小說嗎?
所以這件事總會有個突破口,而且一旦打開了這個突破口,以後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於是薛筱夢很珍惜現在波瀾不驚的平靜,而若晴隻能幹著急,毫無頭緒。
“若晴,今天是中秋節,這月色多好呀,你不用紫煙寒和程越說說話嗎?正好我困了,我先睡會兒。”
若晴抬頭看看冰盤般圓滿的月亮,苦笑歎息,“你不用裝睡了。我不想和程越說話,說什麼呢,告訴他我有多笨,把熾河弄丟了,還找不回來?程越又不可能來幫我找,告訴他也是讓他無奈著急罷了。可是我現在心裏很難受,如果看見他,肯定忍不住就要跟他訴苦。所以,不如不見罷了。”
薛筱夢也很難受,那些安慰的話都是廢話,不說也罷。她隻能埋頭冥思苦想那個見了鬼的雲涯渡到底在哪裏。顧名思義那地方應該是個渡口,可若晴也走過了不少渡口,但都不是雲涯渡。盡管因為要各處打聽,若晴走得不快,這一個月也走出近兩千裏路,還沒找到那個地方,莫非……是方向錯了?
薛筱夢有點心虛,當初可是她出主意讓若晴一直向前,如果真是方向錯了,那,若晴可就是走了一個月的冤枉路,近兩千裏路,這是多少個來回的馬拉鬆呀!
不過薛筱夢向來誠實,做錯了事從來不推卸負責,現在也是這樣,她想到可能是方向錯誤的問題,猶豫了片刻,還是小心翼翼地跟若晴說了。
若晴咬唇沉吟,一會兒,她下定決心似地說,“我不會換方向走的。你想,東南西北四個方向,該如何選擇呢?總不能每一邊都走上兩千裏路吧!我就往前走。不能決定方向的時候,一直向前總比像個沒頭蒼蠅似的四方亂走好得多!”
薛筱夢沒話說了,其實她也是這樣想的。現在,向前走是沒有選擇的選擇。隻能祈禱上天千萬別真的跟她們開走錯了路的大玩笑。
她們所處的這個架空世界叫做袤合洲,這片袤合洲廣大,卻隻有兩個國家,一為齊朝,一為大淵。若晴現在正在大淵境內奔波尋找著神秘的雲涯渡。
時間又過去了半個多月,季節已進入了深秋,道路兩旁的樹沒了精神,秋風拂過就嘩嘩地掉葉子,一派蕭瑟淒涼。
這條路是岔路,在路口的岔道處,建著一座小巧精致的酒坊,淡黃色的幌子上迎風招展著三個黑絲絨繡成的字:杏林香。若晴遙望了一眼那幌子道,“我們進去坐坐吧,岔路上開的店,人多口雜,也許會有些線索。”